祝心辰。
祝心远的,正二品江夏总兵祝英的女儿,也是宫中祝贵妃的亲侄女。而这位祝贵妃,育有一子,便是二皇子李志。这一家子,可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
这祝英出身卑微,原本只是宫中的一名普通侍卫,却是在当今的天子还没有继承大统,仍是个少年的时候,就在他身边伺候了,所以这份情谊非比寻常,深得皇上的信任。在他登基之后,便将宫中的护卫总管之职交托于他,官虽不大,却是极心腹的近臣。
因同为武将,与潘茂广,胡浩然的老爹都多了一份惺惺相惜,家中子女也时常走动,都是交好的。
事情出在潘云豹他们十三四岁的时候,这祝英有一个结拜的,姓邹,也是宫中一个侍卫,曾经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有恩于他,却不幸人到中年就身患重病,即将不久于人世。他临终之时,别无所求,就提到在乡下还有个女儿,求祝英能接进京来,好生替她择一门婚事,他在九泉之下,也就可以瞑目了。
托,不敢负。祝英是个厚道的守信之人,操办完了结拜的后事,就派人将他女儿接进京来,当成的亲生女儿抚养。
当时胡浩然正是情窦初开,对异性朦朦胧胧有着极大好感的时候。冷不丁接触到一个乡下姑娘,很是稀奇,未免就多关注了些。
而那姑娘呢,因为自小生活贫寒,所以非常早熟,年纪又比他们大上两岁,行事做人可比当时他们这些们显得懂事多了,极得众人的好感。
潘云豹坦承,“当时动了心的可不止浩然一个,就连我,一日不见蕙兰,心里也是怪惦记的。”
张蜻蜓眨巴着眼睛追问,“那后来呢?”
小豹子苦笑起来,“后来,老大竟然认了真,想娶蕙兰为妻。可再怎地,他也是堂堂侯爷,可能娶那种身份的女子?他们家二叔二婶是坚决反对,为了这事,老大没少跟他们吵架。可能原本只是想想而已,可是越吵却越认真起来,闹得最后非娶蕙兰不可。”
张蜻蜓心中一紧,“那他二叔二婶就来破坏了?”
小豹子瞅了她一眼,“要是他们,那还好了。”
可惜的是,落花有意逐流水,流水无情惜落花。胡浩然对蕙兰有意,可蕙兰却早就看上了别人。
谁都想不到,蕙兰那么一个聪明伶俐,端庄秀雅的女孩子,竟然会偷偷的跟人私通。那人还是个皇家子弟,是奉旨进京来朝贺的定王幼子李恕,也是个有妇之夫。
蕙兰没想到胡浩然能对她动真情,不过拿他们当小孩子看,她从贫寒到了这般富贵乡里,当然不愿意再去过从前的苦日子,所以一直在暗暗留心,给挑选夫婿。她,以她的身份,想要嫁给这些世家子弟做正妻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就把目光投向了那位风流倜傥的李恕身上,想给他做个姬妾。
李恕此人,游手好闲惯了,又惯会油嘴滑舌,哄骗女子。况且他的生得也好,更是讨人欢心。进京之后,因是祝英负责安全保卫事宜,故此也认得了他们一家。不过三两下工夫,就把生得俊俏,又有心相许的蕙兰给弄上手了。而蕙兰虽然明知跟着他只能做妾,还是甘之如饴,只盼他使命完成的时候,找皇上求个情,跟祝英开个口,就带她回定王封地去。
可是谁也不曾想到,胡浩然这个愣头青居然从天而降,想要改变一切。蕙兰其实是有些心动的,若是能嫁给他做国公,那可是太奢侈的梦想了。可是她也那绝不可能,一来她身份既低,二来贞C早已失去,若是胆敢欺瞒骗婚,估计日后死得更惨。
可她又不想得罪人,自毁名节,只是虚与委蛇,一路继续应付着胡浩然,一面就更加着急的去催李恕,早些把他们的事情挑明。
可是谁也不曾想到,祝英给胡浩然一番诚意打动,也私下去求了妹子,让她在皇上耳边吹吹风,就算是蕙兰不能给胡浩然做正妻,能由皇上御赐做个贵妾也算能对得起老友的一番嘱托了。现在虽然胡浩然还小了点,但若是有个名分,过几年再娶也是行的。
这有何难?皇上一听,当然愿意成人之美。
这下子,事情就闹复杂了,要是皇上的金口玉言一开,那哪里还有能不遵从的?
蕙兰因为害怕皇上赐婚,越发着急的要去找李恕开口,而李恕完全是个不顶事的,见拈花惹草惹出麻烦来了,只想置身事外,理都不理。
蕙兰连人都找不到,急得无法,因她时常到武烈侯府走动,陪伴胡惜容做针线解闷,和她的交情也还不。于是这日,她就想了个招,趁着胡浩然不在,到了胡府,偷了一张胡浩然的名帖,假托是有急事相邀,把李恕骗来侯府。李恕因为心中有鬼,以为东窗事发,只得孤身赴约。
而那时,胡府大部分都由叔婶掌管,在胡浩然和的院子里留下的人少得可怜,蕙兰又是熟人,根本无人留心,倒是让她觑空见到了李恕,二人见面未免就争执起来,而期间,就不撞翻了厅中给胡老侯爷及供奉的长明灯。
油灯一泼,那火势迅速就蔓延起来,把两个人吓得魂飞魄散,不知如何是好。而胡惜容见蕙兰半天不,适时跑寻她。见到厅中起火,吓了一跳,小孩子少不更事,居然拿水去泼,结果那油遇到水,烧得更旺了。
事情败露的李恕当即逃窜,而蕙兰也怕出事,跟着一起逃之夭夭。胡惜容吓得大哭,还不忘去抢父母的灵牌,这一来,就耽误了最佳的逃生,给困在了屋子里,进退不得。
自父母过世之后,因利益冲突,胡浩然跟二叔二婶感情不好,却没想到他们如此的灭绝人性,当胡惜容在屋里大叫大嚷的时候,也无一人来帮忙,而光靠他们院子里的几个仆人完全扑不了这么大的火。
还好这屋子里还供奉了老侯爷生前用过的一块盾牌,胡惜容在危急时刻,本能的拿了那盾牌,背贴着砖墙,选了一块四周没有木头家具的角落,抱着牌位躲藏了起来,这才勉强支撑了下来。
可等着火被扑灭,胡浩然赶回家的时候,已经因为吸入过多的浓烟伤了肺腑,昏迷不醒,后面虽救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孩成了个病秧子。
事情很快就被查清,天子震怒,可是犯事的毕竟是的亲侄子,也不是有意为之,他再如何也不能痛下杀手。且事涉宫廷,算是家丑,于是下令,将这个侄子的爵位剥夺,贬为庶民,发回祖籍看守皇陵,而要处死蕙兰。
可是蕙兰却验出已经有了身孕,算是皇裔,可皇上却有些举棋不定,为了皇家血脉纯正,是必要她死的。可这又不是他的,总得给定王三分薄面。
此时祝英站出来求情,把罪责揽到身上,说是他没有监管好蕙兰,愿意去最苦的边远之地为官,只求皇上放蕙兰一条生路。若是皇上不肯,他宁愿代蕙兰一死,也算是报答了故人从前的恩义了。
见他说得言辞恳切,皇上最后到底还是不忍心,让他带着一家人走了,去江夏当个了总兵。官儿虽不小,那儿却极是清苦的,又潮又湿,瘴气极重,这一别,就是这么多年了。
张蜻蜓听到这儿,才明白为何胡浩然宁肯跟董少泉在一起,也不愿意娶妻,想是被这蕙兰伤得太狠了,所以心中有了阴影。
潘云豹却摇了摇头,“也不完全如此,老大不肯娶妻,还有一层是因为他的父母皆不在了,若是他要议亲,必得二叔二婶作主。这样一来,他哪里还挑得到好女子?就算是接进门来,还多一个人陪他受气,还不如现在这样清静。起码少泉是个极通达的,还能替他分些担子,若是个普通女子,非成天哭哭啼啼不可”
张蜻蜓想想也是,追问下去,“那个蕙兰呢?”
小豹子微微叹息,“她的命也不太好,虽说最后跟了李恕,也生了个,可是全因她才被贬为庶民,日子总是难熬的,孩子也没养大,一岁不到就死了。那个李恕一年前染病身故,她给主母赶出家门,只得又投奔回了祝家,方才小辰说,她想给父亲扫扫墓,也跟着上京了。”
只怕还想重新择个夫婿吧张蜻蜓对这样贪图荣华富贵的女子没好感,斜睨了小豹子一眼,“你跟她……啊?”言下之意,不问而知。
潘云豹当下就急了眼,“你别听她胡说我跟她,也没有”
“没有人家能追上门来?那她不找小蒋,不找旁人去?”张蜻蜓嗤之以鼻,很是不信,表面上看来还很是大度,“你就承认了吧”
小豹子嗫嚅着,很是心虚,“不过是小孩子时候开过的玩笑罢了,又不是真的……我方才跟她说了,她也能明白了。”
明白?张大姑娘冷笑,那姑娘若是真能明白,也不会用那个态度对了。目光中分明透着自上而下的鄙视,眼神里分明明明白白就写着三个字,“你也配”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