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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林愿意带庶子女们一道去庙里进柱香,章致知当然没不乐意的。
旁边五姨娘急忙也要求,“那妾身也想去进一柱香,求菩萨保佑我能早日为章家开枝散叶,老爷可应允么?”
听了这话,别人尚可,顾绣棠脸上微窘,有些挂不住了,看来她也不得不去了。
就听章致知呵呵一笑,“都去,都去那就辛苦打点下,挑个好日子,你们一同去吧。”
“这是妾身份内之事,无须老爷挂心。”林淡笑着应下,表面上的贤淑确实是做得天衣无缝了。
张大姑娘嘿嘿暗笑,别以为这样就完了,本姑娘还有计中计呢
等回了荷风轩,她兴冲冲对陆真道谢,“果然不出你所料,母亲大人要亲带咱们进香去。只要到时买通个老和尚说几句好话,日后总不至于再怪罪三弟四妹了,你说是不是?”
陆真不置可否,“试试不就了?”
总是这么故弄玄虚,痛快说句话难道就会死人么?张蜻蜓撇撇嘴,却不再多打听了。
她原本是想找个借口带章清莹姐弟俩生日那天痛痛快快出去玩一日,可等陆真一商量,却是把她的计划全盘驳回了。
不过陆真也提出这个建议,“既是想出去,除了采买,也就只有上香访友了。十月半是下元节,解厄水官生日,般若寺虽是佛寺,但也有祭祀活动。依着常理,去庙里拜拜也不是难事,只是你想让他们在那儿留宿,躲过家中责罚只怕不易,最多请人说几句好话,看能否减轻而已。”
但张蜻蜓不甘心,还是要努力试一试,不得不说,张大姑娘还是挺有侠义心肠的。
陆真也不拦她,倒是转头就把这消息暗自递与林,只略过后面这一节不提。是以张蜻蜓当众提出此事时,林是早有防备。她之所以肯同意,其实是因为心里也打了点小九九,正好就顺水推舟了。也免得总是在章致知的面前驳回张蜻蜓的意见,显得她这个嫡母好似多不待见这个庶女似的。
此事既然已经定下来了,林自会安排人去打点行程。
等日子择定,章清莹急忙跑来张蜻蜓处,求她一事,“三,能想法给舅舅递个信么?我们好想见见他往常外公外婆都不便来府,要是这回能一起去那儿见见就好了。”
张蜻蜓觉得这事儿倒是不难,“你把地址写下来,我让人想法送出去。”
章清莹倒是伶俐,早就写好了纸条,直接递给她,可惜张蜻蜓大字不识,在弟妹前却不想露了怯,收了就往怀里一揣,“行了,办妥了回头告诉你”
等人一走,她就把陆真叫了来,“麻烦你让你外甥递一下吧”
现在她的身边,就这一个人出入比较自由一点。可陆真瞧着那纸条却是一笑,“姑娘能告诉我,这上面写的么?”
张蜻蜓微窘,这,真是哪壶不开揭哪壶
可陆真却道,“别怪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姑娘还是学几个字比较好。这纸是包不住火的,哪天要是为此误了事,倒是后悔也不及了。”
那个以后再说,张蜻蜓眼睁睁看她就要转身离去,有些急了,“这忙你帮不帮的?”
陆真转身做个噤声的手势,“姑娘,您得记住,任何时候都要保持镇定。还有,您可别把宝全押我一人身上了。”
张蜻蜓有些气闷,“不帮就不帮,说那些话做甚么?”
“嗳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陆真一笑,“有时,安排人家做事,也是一种考验。我言尽于此了,姑娘您琢磨琢磨吧”
张蜻蜓低头想了想,把巧云单独唤了进来,“我这儿有件事,你能帮我办妥么?”
巧云神色一凛,“但请姑娘吩咐”
把事情交待给她,张蜻蜓心里总算是安定了一些。想想陆真方才的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唤了绿枝进来,偷偷跟她咬耳朵,“你不拘拣哪本书,讲给我听听。”
张大姑娘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说不出求教的话。但绿枝微怔了怔,转瞬就明白,也不敢笑,赶紧挑了本三字经,一个字一个字的低声讲给姑娘听。
张蜻蜓瞪大眼睛,终于开始了第一次学习。
巧云出去了一趟,时候不长就了。等到翌日给张蜻蜓递进来一句准话,“沈家已经知会到了,说那日必去。”
张蜻蜓点头,再把好消息告诉章清莹,弟俱自欢喜。
可张大姑娘却遇上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事,她昨儿略识得了几个字,可是早上起来一翻书,竟是忘掉大半了去。可表面上仍是装着都懂了,让绿枝接着往下教。
可绿枝却提出一事,“姑娘,从前您教我们时就曾说过,这读书识字,一定得学会写才行。您看这……”
她瞅着那书桌上的笔墨,看着张蜻蜓不作声了。
张大姑娘很不好意思说,她昨晚一人时曾偷偷摸摸学着写了两笔,可那字一出来,连也觉得惨不忍睹,还花了她半天工夫跟做贼似的烧毁证据。这丢脸丢给看也就罢了,要是丢到人前,那才要了她的小命
张大姑娘活了一十八岁,猪可杀,血可流,就是面子不能丢所以眨巴着眼睛,用力克制住那即将泛红的耳根,命令,“这大白天人多眼杂的,你先把书念给我听完吧”
绿枝到底是个柔顺丫头,没吱声也没多心。却不知三姑娘正咬紧牙关,使劲想把她念的全都记到脑子里去。
唉,猪肉可以一块一块的吃到肚子,为这些字就不能象吃猪肉似的,学了一回就都记住呢?张大姑娘的苦恼,看来得持续很长一断了。
陆真从门缝里瞥见,微微一笑,也不言语。只是彩霞偷瞧见了,有些疑心。
三姑娘的学问好是阖府皆知的事情,从前章清雅那么讨厌她,除了因为这个三妹长得比她漂亮之外,还有一条很重要的就是,琴棋书画,针绣女工也无不在她之上,处处都给比了下去。
可彩霞细想想,自从来到荷风轩之后,还从未见张蜻蜓提过一次笔,拈过一根线。难道这三姑娘竟是病了一场,就把所有都忘了么?她心下狐疑着,却没有多话,只是把此事暗暗记在心里。
很快,廿一日到了,林特意挑了今天出门礼佛。是那对弟过生,后日起,还得将他们关进祠堂里。
哼想在她眼皮子底下玩花样?这就是惩罚
昨晚全家人便特特都沐浴了一回,大清早的全换了素净衣裳,随林出门。
林当然是自乘一车,命顾绣棠随侍在侧。章泰宁没兴趣参与这种活动,可他房里的几个姨娘倒是都很想跟着出去逛逛,于是便给她们也弄了一辆车,让胡姨娘带着一起坐,可把自诩为身份高贵的胡姨娘气得不轻,而刘姨娘就带着张蜻蜓和章清莹在另一辆车上。
至于章泰寅,林淡然一笑,“既是爷们,成天乘车坐轿的倒象个大家闺秀了,给他牵匹马来,松泛松泛筋骨吧”
张蜻蜓觉得骑马是好事,但章清莹瞧着那高头大马,脸色却都变了。骑马看着舒服,其实一路颠簸,最累不过。章泰寅身子骨弱,那般若寺离得可不近,若是这么一溜小跑的,人铁定是受不了的。
可章泰寅却瞅了二位一眼,很是勇敢的走到了马旁,点头示意她们放心。
他年纪小,在马上还得有个家丁带着。张蜻蜓不认得那家丁,只见他长得跟竹竿似的,瘦不拉叽,但紧握着马缰的那一双粗糙大手却显得极为有力,倒是放下了心。林再使坏,总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摔了庶子才是。
因为有刘姨娘在车上监督,张蜻蜓和章清莹都只能规规矩矩的坐着,既不敢往窗外瞧,也不敢肆意交谈。
随着车子一路晃晃悠悠,张大姑娘一路打着盹,好几回不是磕着车板,就是撞到章清莹,等最后听那一声“到了”睁眼一瞧,却见连刘姨娘也闭目养起了神,比她反应还慢了半拍,显得有一刹那的赧颜。
张蜻蜓心中暗笑,早她也睡了,还不如趁空看看风景。
从车上下来,清幽雅致的般若寺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木鱼声声,檀香袅袅,在一片花木葱笼间,掩映着世俗之中的别样境地。
众人收起玩笑之色,随林鱼贯而入。别看还早,但寺中已经有了不少香客。
早有管事提前打点,有小沙弥引着他们进了大雄宝殿,上香拜佛之后,又替故去的周姨娘和沈姨娘做了场小小的法事。
章清莹弟俩是真心替亡母哀恸,张蜻蜓却有点哭不出来。倒是周奶娘,念起多年的主仆情份,捂着嘴狠狠哭了一场。
她既出来了,陆真就没来,自告奋勇留下看家。大户人家女眷出趟门不容易,象这种能够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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