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世面多些,这对镯子的成色怕是不怎么好啊?”
语毕又轻轻感慨一句,“将这样一件东西送给你,对你总是有些委屈了……”
我的话却叫邓芝卉不由停下了脚步,偏过脑袋向我看来,疑声问道,“委屈什么?”
从口袋中又摸出了用一块红绸仔细包起的玉镯,邓芝卉轻轻将包在一起的红绸揭了开来。
目光看向显露在我俩眼前的玉镯,撇了撇嘴道,“你当我看不出来吗?”
然后忽的将手里捧着的红绸向我递了过来,带着摆放在绸布正中央的玉镯,静静停在了我的眼前。
“替我戴上!”
“现在?”
疑声问了一句,看向眼前故意做出一副蛮横劲的邓芝卉,待看到写在她面上的坚持以后,终是无奈的摇头一笑。
而后伸手接过邓芝卉送过来的绸布,顺势将她的一双素手握住。
随后再一动作,这一对叫我瞧来终有许多瑕疵的玉镯,便已出现在了邓芝卉毫无瑕疵的腕间。
再这样仔细一瞧,镯子上原有的瑕疵缺憾,竟仿似全叫邓芝卉自身的风采盖过了一般。
握住邓芝卉臂腕的双手不由多用了几分力气,直视向邓芝卉的眼睛,轻声对她说道,“回家去吧,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明显见到邓芝卉早就挂上了几分绯红的玲珑玉耳,陡然间变得更加通红起来。
这一次就连她方才没有变过颜色的面上,也染上了一层云霞,瞧着却是更加动人了几分。
我目光里带着的灼人热度,终于叫邓芝卉再无法承受的住。
将手从我的紧握中轻轻挣脱,垂首低眉间虽有了许多的羞意,但等到再次抬起头向我看来的时候,话里的坚持却没有改变一分。
“你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
“我要是回去了,又怎么能放心的下你?”饱含坚持的一声反问,带出的是心底毫不动摇的浓重情意。
“而且就像你说过的,现今整个华北都在打仗,四处兵荒马乱的,你就能放心叫我一个人回去?”
语调转向平和,再一声发问,叫我语塞的同时,只得嗫嚅着回了一句,“我……我可以派人送你……”
“雨哥哥!”
就像是自己预想中的一样,我的这声回答果然没能叫邓芝卉满意。
加重了音调的一声唤,似埋怨,似哀叹。
听在我的耳中,却使我平白生出了许多的怅然与抱歉。即便我们两人的关系已到了眼下这样的地步,但至少是如今的我,并不能对邓芝卉做出任何的一句保证。
老摊主方才在与邓芝卉说话时,我其实也是听了他们几句的。
老摊主曾指着他这对瑕疵满满的玉镯说,这可是他原本留给自家未来儿媳妇的,若不是遇上如今的兵荒马乱,他绝不会将这对同心镯卖出。
因着老摊主这些话,我自己吃没吃个哑巴亏尚且不提,但邓芝卉叫我替她戴上这样一对玉镯的心思,岂不就是透彻的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