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的信仰。
救人,又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只是乔伊斯神父虽然说得很有道理,若是在和平时期,我也很乐意叫我的弟兄们安心的留在医院留在教堂里接受治疗。
然而眼下的情形,却根本不容许弟兄们有这样安心治疗的时间。
早就成为一座孤城的北平,随时都有完全沦陷于敌手的可能。
叫伤员们早一日从北平离开,才能给予他们更大的生机。
要知道日本人可不会和你讲什么国际友谊战争法规,落到他们手上的战俘,那是和试验用的小白鼠没什么分别的货物,生命,将完全不再掌握于战士们自己的手中。
军部长官正是吸取了东三省曾经发生过的惨痛教训,这才会下达出眼前这样一条看似毫无必要,甚至在医生神父等人的眼中瞧着颇有些胡闹意味的命令。
尤其,是在乔伊斯神父这样的西方人眼中,就更加的无法理解我们所要执行的这条命令。
他拦在我的身前,大义凛然的模样里对伤员们饱含的真情,叫我无法强制性的将自己的命令贯彻下去。
虽然只要说一句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再拿出军部所签发的手令来,即便有乔伊斯神父的阻拦我也可以完成遣散轻伤员的任务。
但是面对眼前如一座高山般屹立的乔伊斯神父,我又如何能做得出这样不近人情的动作?
“神父,我们是军人。”我加重了语气。
“我知道。”乔伊斯神父的回答,却已然冷冰冰的不带分毫情感。
“我们的敌人可是日本人。”我不由苦笑,苦笑过后却是正了正自己的容颜表情,对着乔伊斯神父郑重的发问道,“神父知道日本人在东三省是怎么做的吗?”
“这……”
鬼子在东三省的暴行,乔伊斯神父在北平城待了这么许多年时间,以北平一带紧邻伪满洲国的地势来说,乔伊斯神父不可能没有听说过那边的一丝情报。
要知道鬼子对东三省的中国民众虽然残暴不堪,但在日本人还未有完全暴露出他们的野心之际,对于洋人的尊敬,鬼子还是表现的和往常一样。
故而身处于东三省的乔伊斯神父的朋友们,可是能亲眼了解到许多底层民众的生活现状,也曾不止一次出手救助过受到鬼子欺压的中国百姓。
许多外国友人的动作连我都曾听说过,而乔伊斯神父,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在我郑重的向乔伊斯神父问起鬼子的习惯时,乔伊斯神父的面上终于现出了一丝的犹疑。
虽说乔伊斯神父本人没有亲眼见识过日本人的暴行,但从朋友那里得来的消息,却也叫乔伊斯神父不得不开始郑重的考虑起来。
等日本人进了城后,他们真的能放过在医院、在教堂接受治疗的中*人吗?
谁也不敢确定,谁也不能确定!
“可是……”
乔伊斯神父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我却是凝视着乔伊斯神父的眼睛,已紧接着说出了自己早就做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