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听我们谈起了屋里的事情,聚在门口的其他伤兵也向着我们瞧了过来。
在他们的眼里,此时都写满了哀伤和悲悯,也有对我们所提起的洋神父所生出的崇敬和感激。
但要说起后悔,我在环视过眼前众多伤员一圈后,竟没有在哪怕一人的眼中瞧见。
即便,他们身上所受的伤均是不清。
即便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就算伤愈也会变成向先前那名伤兵所提一样的废人……
“弟兄们。”
眼看里面的手术似乎还在继续,我招了招手示意众人离病房稍微远一些,免得打扰到里面正在进行的截肢手术。
来到稍远一些的走廊里席地坐下,我指了指远处依然传来种种声响的病房,对着眼前的众多伤兵问道,“大家的伤都是里面的洋神父给治的吗?”
“是啊,多亏了洋神父们,咱弟兄才能捡回一条命来啊……”
提起洋神父,众人不禁又是一阵的唏嘘,感慨着洋神父的善心善行。
同众人的话中,我才知晓了这间临时医院的来历。原来自战争开始的那一天起,这座教堂的神父就带着教堂里的一班神职人员,将教堂改做了野战医院。
教堂里有不少的药品器械,而神父的医术据说就是比之大医院医生的医术也不逞多让。
反正按照战士们的说法,这位洋神父数日以来不眠不休的救治中,不知挽回了多少战士的性命。
他,已经被战士们捧到了活菩萨的地位。
听到战士们说的有趣,原是来随心走走的我,决定等过后一阵再去寻我们团的伤员说话。
至于现在,我心里倒有了许多想要见一见这位洋神父的意思呢……
“长官,我们听说各部长官都已经撤出北平城了,您怎么还留在这里?”说话间,忽而有一位年长些的伤兵看着我问道。
而其他众人,也在听有人问出这个问题后,都停下了对这间教堂医院的闲谈,转而将好奇的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
显然,战士们对我这个长官人物于午夜时分忽而出现在医院里,都有着或多或少的疑惑。
但我却没有直接的去回答伤员们的问题,而是反问着道,“你们呢,你们不也是没有离开吗?”
自命令下达时起,不仅是战士们的营地里,各大医院里也开始了紧张的归队行动。
只要是还能参与行军的轻伤员,都要问一问有没有随军离开的意思。
不论是归队继续参与战斗,又或是转到保定的医院里继续治疗,都要比留在前路未知的北平城中安全的多。
伤员们因着我的问题,一时相对苦笑起来。
最终还是一人最先挠着自己的脑壳,轻声说道,“这不是不想再给部队添负担嘛。”
“还不知道要和鬼子再打几仗,我们这些废人就算上了战场也是累赘,倒不如……”
有战士长叹一声说道,却是被先前问我问题的那位年长战士打断了接下来的话,“倒不如趁早回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去,这半条性命,也不至于丢个干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