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有这种感觉,拜入龙虎山之后听得一些前辈法师讲说方才明白,被异类自暗中觊觎时,人的本命元神会察觉到危险的临近,这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就是本命元神在予以告警。
与巨鼠对视的时间一长,头皮发麻,心慌气短的感觉逐渐增强。
年后的这段时间长生一直在研习龙虎山的法术,知道某些异类有乱人心神,左右他人神志的本领,也就是世人所说的“会寐人”,这只巨鼠此时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无疑是在施展寐人的本领,想要左右他的神志。
眼见这个吃人害命的巨鼠竟敢尝试控制自己,长生怒气陡生,杀机骤现。
在其生出杀机的同时,头皮发麻,心慌气短的感觉随之消失。
寐惑不成,那巨鼠显得颇为痛苦,随即扭头看向驿站门口的驿卒,在被其盯上的瞬间,一名驿卒眼神变的空洞迷离,抽出腰间佩刀,缓慢的走向巨鼠。
余一一直在关注着巨鼠的一举一动,察觉异常,不等那驿卒挥刀砍断绳索,便冲着那巨鼠的脑袋踹了一脚。
一脚下去,巨鼠吃痛嘶叫,而那驿卒则回过神来,面露疑惑,茫然四顾。
“你给我老实点儿!”大头怒目呵斥。
长生原本还想尝试与这巨鼠进行交流,以此多些对异类妖邪的了解,见大头呵斥之后,这只巨鼠仍在吃痛尖叫,便猜到这个妖怪可能听不懂人话,既然听不懂,自然也就不会说,怕是难能交流。
待那巨鼠逐渐安静下来之后,长生冷声说道,“异类化人总要有百年以上的道行,你不潜心修行,窥天悟道,却食人害命,祸乱人间,实乃自寻死路。”
长生说话的同时直盯着那只巨鼠,根据那巨鼠的表情和神态来看,他说的什么,巨鼠是听不懂的。
见长生说完,那只巨鼠毫无反应,大头自一旁高声呵问,“说,你的老窝儿在哪儿?可有同党?”
大头突然发声,吓了那巨鼠一跳,随即又开始冲突挣扎。
就在此时,那个失去了婴儿的女子尖叫着冲了过来,疯了一般的扑到巨鼠身上抓挠撕打。
担心巨鼠会伤到那个女子,同时也担心那女子会在撕打的同时解开绳索,大头便跑过去拉开了那个伤心欲绝的女子。
待大头拉开了那个女子,长生转头看向余一。
余一会意,拔刀挥斩,直接将那正在剧烈挣扎巨鼠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围观众人惊呼后退,余一抖腕发力,震飞了附着在刀身上的血滴,反手归鞘。
那巨鼠的血液甚是腥臭,长生厌恶这股气味,便迈步走向驿站大门,大头也松开了那个女子,快步跟了上去。
余一自腰囊里取出二两碎银塞到了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手里,“孩子活着的时候食不果腹,朝不保夕,遭此厄运也算解脱了,买副棺材,好生葬了吧。”
那女子泣不成声,不得言语感谢,只得跪倒磕头。
余一此时已经走向大门,见那女子跪倒,便示意门口的驿卒过去将其扶起。
三人回返驿站,本部捕快也随之回返,各自回房。
事发之时乃是三更时分,此时不过四更,离天亮尚早,长生回屋之后重新卧床,闭眼休息。
他不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早在他独身前往阁皂山时类似的情况已经多有发生,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虽然闭着眼,长生却没有立刻睡着,脑海里始终萦绕着那句‘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他之所以想要审问那个老鼠精,乃是希望通过审问这些成精的异类,找出它们出来作祟的规律,说白了就是引起妖孽大量出现的原因是什么?它们是如何感知到国之将亡的?
不管什么事情都有规律可循,国运和气数亦不例外,如果能够通过审问这些异类,找出影响国运和气数的病根儿,是否可以进行釜底抽薪的纠正和改变?
思虑片刻,睡意上头,意识逐渐模糊。
就在半睡半醒之间,长生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很轻,步速也很慢。
长生熟悉余一和大头的脚步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不是他们的,也不是捕快和驿卒的,因为捕快和驿卒都很年轻,年轻人走路很快,而门外的脚步声既轻且慢,应该是个老人。
就在长生心生疑惑,想要侧耳细听之际,却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脑子分明是清醒的,但身体却动不了。
尽管类似的情况此前从未发生过,长生却知道自己被魇住了,因为这种感觉与世人所说的被魇住了一模一样。
就在他紧张疑惑之际,脚步声自门前停了下来,伴随着缓慢的咯吱之声,房门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