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囚室,对于雨洛来说,是一个充满噩梦的地方,这十四年来,她被夜修宸无数次关进那里,黑暗、潮湿,没有人看得到她的恐惧,也没有人理会她的求救。
进了地下囚室,一路通畅,竟然没有人阻拦。
雨洛心里担忧聂少堂,隐隐约约觉得这样守卫不严的地下囚室很反常,但是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她迫切地想要见到聂少堂,确定他没有事。
夜宅的地下囚室,只用来临时处置惩罚一些人,雨洛几乎算是进出这里最多的一个人了,她对这里的环境熟悉地让她觉得心酸,每一次走进,都有种昏天黑地的无助感。
脚下的步伐在颤抖,雨洛极力客服这熟悉而可怕的环境对她带来的冲击,一路,沿着分割开来的囚室寻找聂少堂。
地下囚室不大,拥有的分隔囚室屈指可数,很快,雨洛便在最里面的一间囚室里,看到了聂少堂。
“滚开——滚开——”
要不是听到他因为痛苦而发出的声音,雨洛几乎无法确定,隔着结实的铁栅栏,对面被捆缚在墙上的人,是聂少堂。
微长的头发落下来,挡住了他半张脸,她看不清他现在的样子,只能从他破碎不堪的衣服判断出他的情况并不好。
“少堂,你没事吧?”
雨洛攀着铁栅栏,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囚室里的人,却没有任何的反应,脑袋低垂,一动不动。
“少堂,少堂?”
仍旧没有人回应,雨洛心里一凉,刚才他痛苦的声音,应该是梦呓,能让他在昏迷状态都神经紧绷无比痛苦,那么,他该受了多么痛的苦?
使劲摇晃着面前的铁栅栏,坚硬的铁条没有丝毫的动摇,雨洛跑到囚室的门口,惊异地发现门没有锁,她心里一喜,急忙推开门冲了进去。
“少堂,你醒醒!”
她攫住聂少堂的胳膊轻轻摇动,口中不断喊着他的名字。
终于,面前的人,缓缓抬起了头。
“少堂,你怎么样了?”
雨洛欣喜地望着他的脸,下一秒,嘴角的笑容硬生生凝固,他的脸上,一片血污,五官模糊,曾经老爱放电的桃花眼深陷下去,满是疲惫,而刚才被他低垂的头遮住的胸膛上,满是层层叠叠被灼伤的痕迹,血肉模糊。
“小雨洛?”
在看清是谁在叫自己的名字那一秒,聂少堂死寂一般的眼眸里立刻迸发出激动的光芒,他下意识想要靠近她,将她拥进怀里,却悲哀地发现,他的双手双脚,被紧紧捆缚在墙上。
一声“小雨洛”,让雨洛还未干涸的泪水又要不争气地溢出眼眶,她原本以为,只要她和聂少堂不再有任何关系,不见面,不通话,那么,夜修宸便不会因为她的缘故而对付聂少堂。
她没有想到,昨晚一通一念之差接下的电话,她害得聂少堂变成了这个样子。
别开头,强忍住眼泪,不让泪水滴落。
很快,聂少堂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小雨洛,你在哭吗?”
见她不回答,聂少堂故意用轻松欢快的声音说道。
“小雨洛,你哭什么呢,本来就长得够难看了,再哭,别跟别人说我认识你。”
雨洛抽泣着,抬起头看着聂少堂的脸,这张脸,明明已经疲惫满是血污,双眼,却带着痞痞的笑意,真是一幅矛盾又喜感的画面,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聂少堂,对不起。”
聂少堂眸光微微闪动,但很快恢复了刚才的痞子气。
“干嘛说对不起?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能吃能睡。”
“少堂,你……”雨洛哽咽着,“你不要骗我了,是我连累了你,害你受了苦,变成这副摸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聂少堂心里一凉,为她,他什么都可以去做,什么都可以心甘情愿,可是,他独独不想要她对他说“对不起”三个字,他要的,不是“对不起”,而是另外三个字。
虽然他知道,那只是他一场遥不可及的梦罢了。
心里早已经殇成了一片,却还是翘起嘴角,冲着面前自己最心爱的女孩眨了眨眼睛。
“小雨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知道我是女孩子心目中的情圣,我这样子怎么了,我这样子可是万千女孩心目中的英雄帅气形象啊,不知道偷走了多少女孩子的心呢。”
虽然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雨洛还是忍不住被他逗得破涕为笑。
“聂少堂,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聂少堂心里苦笑着,有一股冲动,叫嚣着要他再去争取一回,犹豫不过三秒,心里的想法就要急速冲口而出,却克制住了自己,以一种玩世不恭的口气讲出来,听起来像是开玩笑,却是给自己留了一丝后退的余地,留了一丝尊严,就算她拒绝,他也,不至于在她心中永无翻身之地。
“小雨洛,既然你觉得我这么好,那你干脆嫁给我好了。”
意料中的,聂少堂看到雨洛脸色一愣,眸光闪烁,嘴唇微张却什么也没有说。
聂少堂心里着急,忍不住说道。
“你可想清楚了,外面爱慕我的女孩子可多了,上到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下到十一二岁的青春无敌美少女,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雨洛仍旧没有回答他,低着头,阴暗潮湿的地牢内,彼此的呼吸,都小心翼翼。
良久,雨洛抬起了头,清澈的眸子里,看上去,似乎下定了决定。可是,聂少堂,高估了自己,他根本,再也无法承受再一次的拒绝了。
于是,在雨洛张嘴之前,他抢先大笑起来。
“我跟你开玩笑的啦,本少爷从来都不缺美女,怎么对你这根发育不良的萝卜干感兴趣呢。”
聂少堂的五指紧紧扣在一起,脸上,却依旧维持着洒脱无所谓的笑容,用掩饰性的话语,来彻底掩埋自己眼底心底深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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