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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武当行事,又何须向他人解释?
不让这些江湖人心服口服,道理是讲不通的。
吕纯良侧枕山石,任山下牛鬼蛇神,我自岿然不动。
片刻钟后,山下就有阵阵惊吼声四起。
……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被困住了,一直在原地打圈圈!!这莫非是传说的鬼打墙?”
“什么鬼打墙?这些桃树有古怪,布局森严,似乎是某种奇门阵法?”
“砍倒它们!强行破阵!”
……
“这又是什么?武侯八阵图?”
“失传至少万年,这武当小师叔竟然还原出来了。”
“攻占武当山,我们是不是错了!呵呵……”
……
桃树纷乱,碎石遍地,一片苍夷。
六大派众人气喘吁吁站在半山上,衣服破烂,沾满了枯草落叶,浑身青肿,逃荒的难民一样狼狈,再也不复之前的赫赫威风。
六大派为首之人更是双目失神,嘴角都在微微抽搐。
这武当小师叔,何其丧心病狂也?
阵中有阵,阵后还藏阵,连环不尽……
六大派加在一起,也有数百人,进入飞来峰,这才遇到两重阵法,就气力大损,就这样也才前进不到千丈距离。
抬头而亡,飞来峰山巅仍是深入云端,高不可及。
这里面又有多少层阵法?
五层?十层?一百层?……
一时间六大派之人心头笼罩着无尽的阴霾,浓得化不开。
偌大一个飞来峰,在他们眼中,就如同一个张开无底巨口的怪兽,来多少就吞下多少。
“难道就要这么无功而返?”他们不禁迟疑起来。
“不行!六大派若是连一座飞来峰都攻不下,以后岂不是要被江湖人大为嗤笑?”想到了种种后果,本派名声不容有损,六大派领头之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一起出声喝下。
“不要停,继续向前!”
“还有走?”江湖众人面带为难,但头领有令,他们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闯阵。
呜呜呜……
黑风阵阵,乱石纷飞……
一入八阵图,立刻情形立变,如换天地。
明明是人间六月,暑气正盛,煞气酷寒,直入骨髓,让人浑身打着摆子,呼气成霜。
前后左右更是昏天暗地,方向难辨,如置幽冥地狱中。
“后退,快后退!”
“不闯阵了,我们回去!”
“武当小师叔,实在太可怕了!”
……
六大派众人心态为之崩溃,偌大的飞来峰处处可闻。
“哎,实在太吵了!牛儿,鹤儿,打发了他们!”山巅云层中传出一声声懒洋洋地声音。
吽……
唳……
低吼如雷,鸣叫冲霄。
一重小山般雄壮的背影顶着巨角下山而去,天上更有一座黄云悠然飘落。
“那是什么?”
八阵图凶险,天象颠倒,置身其中,如陷泥潭,寸步难行。
六大派之人突然只觉大地震动,吼声如雷,黑风被随之破开,顿时见到一头长角如勾的硕大青牛,沿着崎岖的山道踱步下来。
噗噗噗……
一头丹顶大鹤扇动宽大双翅,掀起劲风阵阵,圆溜溜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众人,灵性十足,充满着莫名人性的古怪意味。
飞来峰上竟有如此灵禽异兽?
六大派之人心中暗叫不妙,还来得及后退,就见……
嗤!
大青牛深深吸气,鼻中竟是喷出浓浓的炽热白汽,巨角对着众人,下一刻轰然冲击而来,推金山倒玉柱,身躯雄壮如山,气魄冲击,令人窒息。
砰砰砰……
牛皮坚韧,刀剑难伤,巨角尖锐,猛牛下山,力气惊人,更是横冲直撞,将人群搅得混乱。
到最后大青牛冲得兴起,更是人立而起,双蹄如锤,舞动如幻影,竟似是某种精妙凶狠的拳法。
那六大派之人在普通江湖人眼中或许武功不俗,但在这大青牛的异兽怪力之下,却是一碰就倒,一擦就飞,一个个身影横飞了出去,惨叫不止。
噗噗噗……
大黄鹤为仙山灵禽,并不下场,参与凡俗厮杀之事,只是双翅扇动不止,掀起十七级的狂风,卷动山间的落石如雨,重重砸落下来。
一个个人影被砸得凄惨倒地。
“跑,快跑!”
“飞来峰上有妖怪!”
“这武当小师叔不是人!”
……
大青牛、大黄鹤,如此灵性,完全超出了江湖认知,比阵法连环还要吓人得多。
六派众人顿时一个个彻底崩溃了,连滚带爬向山下跑去。
“停下!”六大派为首之人纷纷出口喝停,却拦都拦不住,只能狠狠地看了眼前肆意发威地大青牛和大黄鹤一眼,才恨恨掉头而走。
吽……
唳……
两声得意地鸣叫,一牛一鹤,这才摇头晃脑地回山去了。
“终于走了!”吕纯良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
谅这下六大派之人不敢再在武当肆意乱为了吧!
“咦?”他突然觉得不对,身形一掠,立在山巅直朝南方望去,顿时惊疑不定起来。
视线中,赫然见到四团磅礴之气如狼烟笔直,冲天而起,气机与外界感应,扭动虚空,呈现黑爪、神鞭、金印、赤符的四种外象,正在快速移动过来。
那四股气息是如此陌生,从未所见,却莫名有种深深地熟悉感。
“那是……”
……
“掌门,快看!”
天柱峰下,郑青山老神自在率领着武当七子和众门人等待多时了,一眼就望见六大派之人灰头土脸从飞来峰上跑了下来,一个个鼻青脸肿,相互搀扶,伤势严重,再也不复之前的凶悍逼人。
等见到武当众人时,六大派之人不由停下脚步,面带尴尬,气势为之一弱。
“武当掌门,这就是你武当的待客之道吗?飞来峰上危险重重,你一点不做阻拦,分明是想坑死我六大派。”梁山病关索杨豪、丐帮邋遢长老、武圣庙赤脸大汉、龙门舵主、无常宗黑衣人、五岳派高手等六大派为首之人齐齐朝郑青山怒而质问。
此话一出,那六派众人吃了大亏,受伤惨重,也目光不善盯了过来,心中不禁嫉恨。
面对六大派怒火,郑青山却是不为所动,抚须而笑,“六大派的朋友,明明是你们来者不善,不听我门下弟子劝告,自己擅闯飞来峰,吃了大亏,却反过来要恶人先告状吗?你六大派如此霸道欺人,江湖人都知道吗?”
“你……”一声质问,堵得六大派有口无言。
毕竟此事实在丢脸,闯入别家山门本就理亏,人多势众,却在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小子身上吃了大亏,若是传到江湖上,真是颜面扫地。
“飞来峰在武当之内,为何布置重重阵法,你们武当到底是在怕什么?莫非其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无常宗地黑衣人阴测测地开口了。
“不错!那飞来峰只是一个十八岁小子的道场,有何秘密,需要如此严密防护?”
“此地无银三百两,必有蹊跷!”
“说,说,说……”
……
众口一词,誓要逼出郑青山说出真相。
难道老道要告诉你们,小师叔年纪虽小,只是稳健如斯不成?
那可也太……
郑青山干脆不做回答,只是冷冷一喝,“飞来峰既是我武当地界,我武当如何行事,又何须向他人解释?”
一声落下,如金石坠地,不留回绝的余地。
六大派面色越发难看。
明明是他们受了重创,这武当却一个解释都没有,他们纵横江湖,何曾受过如此轻视,顿时一个个怒火烧心,神情不善地缓缓逼近过来。
“列阵!”谢宝树等武当七子早就小心提防着这流派众人了,见状大喝一声,武当众弟子立刻拔剑,列成严密阵势,与六大派相对,寸步不让。
一时间气氛无声,越发压抑,只有众人的呼吸声粗重,越发急促。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声长啸打破了平静,傲视众人。
“大师兄说得好!我武当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什么人?”六大派大怒,循声望去。
顿时见到地平线上走来四个身影,身形各异,但一举一动,都有高山仰止的宏伟气度,望之侧目。
郑青山看了一眼,一双老目豁然瞪大,先是惊喜万分,随后想到了什么,又满是迟疑起来。
“四师弟,五师弟,六师妹,小师弟?是你们吗?
你们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