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因此姜嬛与九皇子的事已经压过了燕宁与楚王这种都已经下聘了的婚事了。
至于沈言卿会提到楚王的那些传闻,必定是沈言卿只一心关注楚王与燕宁的传闻,因此才会乱说些这个。
“我知道……燕宁,我和姜嬛不是你想的那样。”沈言卿一愣,只觉得自己的解释苍白,却不知该这么说起。
他只是,只是……
“王爷!”就在他想要解释的时候,却见燕宁泛红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看都不看自己,越过了他的身边欢欢喜喜地扑进了他身后的高大英武的男人的怀里。
沈言卿怔怔地转头,就见此刻阳光之下楚王面容威严,浑身的气势刚硬,然而燕宁却仿佛并不觉得这样的楚王不解风情令人烦恼,反而在楚王微冷的面容里点着脚尖儿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那个笑容一下子就叫沈言卿愣住了,然而下一刻,他就见那个笑容明媚柔软的女孩子瘪了瘪嘴,红着眼眶扑进了楚王的怀里。
她紧紧地抱着他,仿佛他是这世上最被她依恋信任的人。
她还软软地,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王爷。”
那样的模样,是沈言卿从未在燕宁面对自己的时候见过的。
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沈言卿泛红了眼睛。
明明,那些依恋还有信任,喜悦还是难过,他觉得那些冥冥之中本该是属于他的。
可是直到如今,他却看见燕宁在对着另一个叫他觉得高不可攀的男人露出本属于他的一切,而他却什么都失去了。
“嗯。”楚王微微垂头,拍了拍燕宁的发顶,低声问道,“他又惹你生气了?”
“他说了混账的话。王爷,”燕宁仰头,红着眼眶看着他哽咽地说道,“他说外面的人都说你早就觊觎我,使了心机动了手段求到了赐婚,才叫我嫁给你。明明不是这样的。”燕宁觉得委屈极了,楚王垂头看着这个为自己感到无比委屈的小丫头片子,沉默片刻,大手轻轻地在燕宁的发顶上揉了揉才说道,“非议我,总比非议你好。”
他和燕宁这门婚事的确突兀叫人疑惑,不然,楚氏母女怎么会说出那么些恶心不堪的话。
楚氏母女对燕宁嫉恨交加,可是这京都只怕也有更多的人会猜测他和燕宁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与其叫人都觉得这突兀又叫人觉得的确不对的婚事是燕宁勾引了他,还不如叫人都觉得,当年就是他对燕宁心生觊觎,燕宁只不过是随波逐流顺应赐婚而已。
楚王的目光慢慢柔和了几分。
燕宁却觉得自己难过极了。
她用力摇头,仰着头哽咽地说道,“我不想叫人非议王爷。明明是我喜欢王爷,为什么叫他们都觉得是王爷做了不堪的事?”楚王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应该被人敬重,而不是因为私德就被人诟病。
“我是男子,并不在意这些非议。”更何况这种非议过不了多久就烟消云散,并不会对楚王为这朝廷立下无数功劳的功臣有什么妨碍。
可是清誉对于燕宁来说太重要了。
她身为楚王妃,日后要在皇家立足,如果失了清誉,她就会被那些女眷们嘲笑鄙夷。楚王想一想燕宁会被人嘲笑议论看不起,就觉得心里不悦,甚至他也知道,如今这世上对女子过于苛责,甚至燕宁所说的两情相悦,也会被人当做是女子的不检点。
他这样喜欢燕宁,容不得她受半分委屈。
既然燕宁不能受委屈,那他就受一些虚名又算什么。
“可是,可是……”
“正直的名声,所谓英雄,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楚王不在意自己的名声的好坏,被人称赞他为人正直公正也好,被人不喜他私德有亏也罢,对于楚王来说,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此刻见到燕宁哭着用抱着他,楚王就面无表情地压着她的肩膀叫她抱着自己哭,想着这成亲以后哭包如果还这么能哭,岂不是楚王府里得先开凿一个巨大的湖泊好装下王妃的西湖之水?他一边嫌弃哭包这么能哭,一边低声哄她说道,“你是我的妻子,为你做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事。而且旁人没说错,我的确觊觎了你。”
听了这话,燕宁却哭得更大声了。
他为她做得太多。
可是她却为他做得太少。
甚至这场姻缘里,连委屈都是他一个人默默地背负。
如果不是沈言卿在她的面前说了这些流言蜚语,甚至燕宁都不知京都里原来都是楚王的这些传闻。
楚王抱着这紧紧抱住自己的哭包,抬眼,冷冷地看着沈言卿。
上一世,燕宁被沈言卿这有眼无珠的狗贼毒死。这一世,他竟然叫燕宁哭得这么伤心。
“王爷,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沈言卿努力在楚王冰冷的目光里不要声音颤抖。
“真相?”
“是。我只想知道,燕宁是真心想要嫁给王爷,还是王爷逼迫甚至算计了她。”沈言卿苍白着脸认真地说道,“燕宁单纯,如果她受了委屈,我也不能答应。”
他看起来是个为了喜爱的姑娘充满勇气的少年,然而楚王却只是冷冷地说道,“这是本王的王妃,她的委屈有本王做主,与你有什么关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言卿,见他退后了一步,似乎无法与自己对峙,便淡淡地说道,“长平竟然养出你这么一个混账,真是叫人失望。”
沈言卿的脸顿时白了。
楚王却在燕宁慢慢不哭了,抽抽噎噎地抹着眼睛推开自己之后,叫燕宁站在一旁,看着沈言卿冷淡地说道,“今日你与本王不论身份尊卑。你觊觎本王王妃,又令她为本王伤心,身为夫君,本王也不能善罢甘休。”
他从不做恃强凌弱的事,沈言卿不及自己身份贵重,因此或许比他卑微,不过今日不论这件事,只论在燕宁面前的身份。沈言卿曾经伤害了燕宁三年,楚王不知道上一世的自己有没有为燕宁报这一份被辜负伤害的仇恨,不过这一世,沈言卿还敢招惹燕宁,楚王自然不能饶了他。
如今,楚王都觉得自己的显赫还有辈分十分麻烦,总是要撇清了这些才能动手。
对理国公如此,对沈言卿也是如此。
他抬了抬手腕,对沈言卿说道,“阿宁是我的王妃,你却再三挑拨我与阿宁之间的关系,真是可恶。”
话音刚落,楚王的沉重的拳头已经砸在了沈言卿的脸上。
沈言卿本就伤重并未痊愈,此刻只觉得一只巨大的拳头砸在脸上,脑子里顿时轰的一声,一瞬间几乎失去了意识。
他踉跄了一下,被这势大力沉的拳头砸得倒在了地上,那一刻整个头都剧痛无比,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鲜血之中还有两颗被打断了的牙齿。
他只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呼吸之中都带了血腥味儿,甚至眼前模糊一片,意识都几乎散乱的时候,他就见楚王缓缓地走到了他的面前,提起了他的衣襟把他高高提起,一拳反手锤在他的脸上。
这沉重的拳头叫沈言卿顿时晕死了过去,楚王却仿佛抖了抖面前的沙袋一般,面容冷淡地说道,“废物。”他一边对沈言卿做了这么一个评价,一边又是几拳砸在了沈言卿的腹部,看着这苍白秀丽的少年嘴角的血迹冷静地说道,“身上疼又怎么比得上心里的痛苦。”
燕宁那三年受到的羞辱带来的痛苦,沈言卿挨的这些痛楚算什么。
楚王想了想,把沈言卿拎到了湖边,把这昏迷的少年提着衣领丢到湖水里泡了泡,看他醒来就提起来,把拳头再一次砸过去。
燕宁看着沈言卿醒来又晕过去,晕过去又醒过来,看着楚王把这少年揍得满脸是血丢在地上,捂着脸呆住了。
“走吧。”沈言卿对浑身血水的少年看都不看,对燕宁说道,“你不是要去见十一?”
“我还要给王嫔娘娘贺喜。王爷,您先去陛下那儿吧。”燕宁知道楚王不会随便去皇帝的后宫里转,急忙说道。
“端阳伯也在陛下面前,还有长平与沈言江的生母。”楚王就觉得,端阳伯府的大戏闹到皇帝的面前,皇帝都头疼得很,他自然懒得去趟那浑水。
特别是端阳伯摆出深情款款的样子在为沈言江谋取尚公主的好处,长平长公主正气得尖叫,连皇帝都受不了了。
燕宁听了顿时也生出几分畏惧。
长平长公主只要遇到俊美冠绝京都的端阳伯,就会变成一个叫人受不了的疯子。
“那王爷您等等我,我去给王嫔娘娘贺喜以后,和公主一块儿去贵妃娘娘那儿。”燕宁这样决定,楚王一向大事自己做主,小事燕宁做主,对这种小事便答应了,在外面等她。
等燕宁去给王嫔贺喜之后,她却见到了一个看起来浑身充满了战斗气势的十一公主。十一公主笑靥如花,可是却在燕宁惊悚的目光里挽了挽自己优美的水袖,对燕宁笑得格外快乐地说道,“这么说,他们都在父皇面前啊。”
“你,你想做什么啊?”燕宁看见十一公主一副要打仗的样子,有些不安地问道。
“干什么。”十一公主又挽了挽落下来的优美的水袖,笑嘻嘻地对燕宁说道,“当然是别叫嫡婆婆,欺负了我的亲婆婆啊!”
都是皇家公主,长平长公主还想继续在沈家逞威风,欺凌无权无势的二房母子,也得问问她答应不答应了。
沈言江……也是有公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