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叶熙阳去了医院,医生给他量了量体温,39摄氏度。我用冷毛巾敷着他滚烫的额头,嗔怪道:“早上都还好好的,怎么我出了一趟门回来,你就烧成了这样子?”
他的左手输着药水,右手还不抓紧紧抓着我的手,半梦半醒地说:“你要是不走,我就不生病了。”
“都这样了还知道说俏皮话。”我佯作生气,却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输液的时候人容易疲倦,闭着眼睡会儿。”
“嗯。”他闷哼一声,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看着他安静沉睡的面容,我不觉在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隔阂存在的时候,我不知应该以怎样的神情面对他;如今因着他生病的机缘,隔阂被冲破,就如同隔挡的纱巾破了一个洞,虽然已经可以与他亲近交流,但这破陋却还不足够让我全身心靠近。
我凝了凝神,见他已经熟睡,小心翼翼地想要将手抽出。刚刚一动,便又被熙阳反手握紧。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神色依然虚弱,但眼里却透着欣喜:“雨澄,刚才睡着的一小会儿,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他满是陶醉:“梦到你在试婚纱,我候在门外心情忐忑,你出来的那一瞬间,真是美极了。”他沉吟在想象之中,忽而想起了什么,“我发现我还没有见过未来的岳父岳母。”
提到父母,我不禁垂眸低语:“现在还不用见吧,他们都有各自的家庭,我不想随便去打扰。”
他凝视着我:“你要嫁人这样的事,难道还算随便吗?”
“嫁人?”我舔了舔唇,依然推脱:“熙阳,现在也还没到时候,再说了,你父母那么讨厌我,今后谁说得准呢?”
他眉头紧蹙,语气坚决:“我说准就准,我认定了。”复而握紧我的手,“雨澄,你不要担心,我父母现在再也没拦过我住在这里,你看,就连前段时间你心情不好,我周末没回去,他们也是答应了的。”
我想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之前熙阳的腿受伤时,他回来看我一趟都被三番五次地催。可现在无论熙阳耗在这里多久,他父母似乎都没了动静。
“你要是不信,随我去看看父母便知道了。”
我一想到他父母绷着的脸,连忙推脱:“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不就得了。”
他笑得狡黠:“相信的话就别推脱,随我去一趟。”
我这才发现中了圈套,这下,相信也不是,不相信也不是,只能皱着眉头。
他收回笑脸,认真地说:“之前没能让你和我父母好好见一面,这一次,你可不许逃。”
“他们不为难我,我就不会逃。”不知不觉,我便这样应了下来。结婚嫁人这样的事,之前总觉得离我很远很远,父母又不怎么管我,便很少提上议程。与熙阳之间的感情,我觉得还没有到要结婚那一步,可见一见他的父母,把之前误解的事说清楚,总是有好处的。
到了见面这一天,我细心装扮,让自己尽量显得端庄大方。脑海里再细想了一遍应注意的礼节和开场的话语,清点了一遍给他父母买的养生礼物,力求在今天留一点好印象。
之前我只知道熙阳家大概的方位,并不了解详情。我没有问,他便也没有提起。今天一去,才发现竟是在一片富人别墅区。幢幢洋房修得华丽精致,又是各具特色,看起来便是价格不菲。这一片别墅区分为两个部分,中间有一条人造河隔着,中间没有修桥,唯有从马路的入口进去,才能到达另一边。
“你家住在这种地方,让你陪我窝在出租屋里,也是委屈你了。”
“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当初在井队住集装箱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这里离市区太远,我不愿意总坐车折腾。更何况人家王梓梦都受得了,我有什么受不了的。”说完,指了指河对岸,“王梓梦家就是对岸的某幢,只不过她父母常年不在,她之前又准备考研,反而更喜欢住在市里的小房子。”
我心里一惊,不详的预感泛上心头:“你和王梓梦早就认识了?”
熙阳摇摇头:“不认识,两家中间隔了一个河,并不怎么来往。我和你一样,也是从井队回来以后才第一次见到她。后来我奇怪她和月月性格差距那么大,怎么会成为好朋友,于是无意问过她一次,她这才告诉我的。”
莫名的,我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自卑,感觉自己同这个富人区的世界离得好远好远。熙阳以前没有在我面前体现过纨绔子弟挥霍的一面,甚至从未跟我提起他已在公司主持大局的事项,所以我也自然而然地以为他和我过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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