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装作若无其事:“事忙得怎么样呀?”
“我……”叶熙阳支支吾吾,“雨澄,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我见他支吾出这句不痛不痒的话,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解释,心里当下有些不痛快。我并不是不相信他,方才看他对月月不耐烦的样子,心里也理解了几分。此时,只要他能给我一个台阶下,我自然是不计较的。更何况,我和他并没有确立恋人关系,自己还没有资格生闷气。
我耐下心,直接问他:“和月月聊得如何?”
“你都看到了?”
“嗯。”我点点头,“你把她留在车下我也看到了,你们吵架了?”
他这才承认:“月月……她之前并不知道我是和一个女孩一起租房,以为她可以借和王梓梦的好友关系常来看我,所以找房的事表现得很殷勤。昨天听王梓梦说还有你,就大吵大闹来了。虽然让我回家是我父母的意思,但月月也希望如此,我们两家是邻居。”
我思忖一番:“她对你旧情难忘?”
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见他越解释越不在点子上,心下无奈,又开口问:“那你呢?”
“我那天就和你说过,我不喜欢她了。”这下终于踩到点子上了,却又马上歪了:“只是,我父母知道她以前和我在一起过,总还想撮合我和她,但我自己肯定是不想的。”
叶煕阳慌张起来,连解释也不知道解释哪一句才好,抓不住重点。我心底越来越懊恼,又转念一想,为何从前没有这样的感觉呢?
猛然明白过来,从前,我的心里并不在意啊。因为没有期盼,没有向往,没有和未来有关的打算,所以他的解释可有可无,他的行径与我何干。
唯有心底在意了,才会有要求。而一旦对方的答案和自己想要的不同,便会心下怨怼。人的贪念如此,我也不例外。
想明白这一点,我不再懊恼,却生出一团团无措。我仍执拗地相信我喜欢的人应该是望舒,这已成为一种信念,根植在心中发芽壮大。或许我是真的很爱他,或许只是怜惜自己为他倾尽的四年光阴,或许是想报答他顶替入狱的深情厚谊,又或许,我只是想坚持内心对情感忠贞不二的守信。
无论出于哪种缘由,此时此刻,我意识到,我对熙阳真的动心了,不是因为寂寞和依靠,而是有关爱情。这个意识令我感到惶恐,越来越捉摸不透自己的心。
“算了算了。”我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另起了一个话题:“听她说你和父母吵架了,怎么不回去?”
“是闹了一些不痛快。”他说这话时,眼神游游离离地看着我,猜不透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和父母吵架,还跟我有关系吗?
我沉下心,努力不去想乱七八糟的东西,劝慰他:“父母都是为你好的,你也多体谅。”
“我知道是为我好,可同时,也有失公允。”他再一次看向我,似乎在从我的眼里寻找讯息。
我以为他是希望我能劝劝他,别人的家事也实在不方便问,便说:“再怎样,也该多理解他们,我就觉得天下父母心,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有空,多回去看看他们。”
他似乎把这句话听进去了,点了点头,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藏了些愧疚,却没再多说。我虽然感觉月月的事,他还欠我一个更完整的解释,却也不敢再问,生怕自己越在意,陷得越深。
女人,为何要如此纠葛?我的心,又有谁能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