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开始的时光,对于老师们来说,是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光,但是对于廖书恒来说,却是炼狱。
母亲被沸汤烫伤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因为天热,加上年迈,皮肤修复功能变差,母亲的伤口好得很慢。
母亲闻不惯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受不了病人每天的呻吟,吵着要出院,廖书恒也只好给她办理出院。
父亲说,对付烫伤,应该去寻中药偏方才对。
于是廖书恒四处打听能治疗烫伤的土方子,有人说隔壁省有个村庄有个老中医看得一手好烫伤,于是廖书恒想也没想驱车前往。
买到土方子回来的路上,廖书恒接到了丈母娘的电话:唐美静吞了安眠药,这令廖书恒几乎把不稳方向盘。
母亲被烫伤后,唐美静就回了娘家,廖书恒打去的电话不接,人去探望也是吃闭门羹。
廖书恒终于在医院见到唐美静,这是母亲被烫伤后廖书恒第一次见到唐美静。
她已经经过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躺在病床上整个人都消瘦不少。
廖书恒被丈母娘拉到了一边,愁眉苦脸说道:“我也不知道她的安眠药是从哪里来的,我只知道她这段时间一直失眠……”
将丈母娘送出病房,廖书恒来到病床边,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伸手去握唐美静的手,唐美静没有躲开,而是安静地任由他握着。
相顾无言,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个世纪。
唐美静终于开口对廖书恒说道:“我并没有想要自杀。我只是睡不着,想让自己睡着。”
唐美静是说真的,父母俱在,作为儿女怎么会想着轻生弃二老于不顾呢?
廖书恒没有吭声,只是握紧了唐美静的手。
唐美静转头看他,目光从未有过的冷静,她说道:“我最近一直在思考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这段婚姻。对于你的父母来说,我可能真的不是一个好儿媳。不能生育,就算我其他方面做得再完美也于事无补。对于我来说,你的父母自然不是好公婆,而你,也未必是完美的丈夫。”
廖书恒知道自己在婚姻里,在妻子和父母之间还是偏软弱。对于妻子不能生育这件事,他既没有顶住妻子压力,坚决抱养一个孩子的勇气,也没有为了妻子与父母决裂的勇气。
廖书恒觉得自己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在婚姻里,在妻子与父母之间充当了夹心饼干的角色。
“美静,我愿意为你改变,”廖书恒说道,“你希望我怎么改,你都说,我尽力做到。”
唐美静摇了摇头,“我不想再吃第二次安眠药了。书恒,我们离婚吧,这是我考虑再三最后的决定。”
从医院出来,廖书恒有些魂不守舍,唐美静这次像是说真的,比以往任何一次提离婚都要坚决。
她说:“如果你不同意协议离婚,我就去法院起诉。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
“关于房子……”
“房子给你。”
“那好,车子留给你,你在镇上上班,来去方便些。”
他们就这样简单分割了夫妻共同财产,因为没有孩子,所以不涉及抚养权问题,至于家里的存款,廖书恒对唐美静说:“都给你。”
美静都离开他了,所有的身外之物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拟好离婚协议就去找你签字。”唐美静平静说着。
廖书恒离开了病房,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开着,他没法思考,像一台机器。
车子停下的时候,廖书恒发现竟是在江家租屋楼下的小区里。
怎么会在这里?
廖书恒回神有些恐慌,急忙调转方向盘,但是已经来不及,不知何时,江新男出现在他车窗外,她关切地看着他,问他:“师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不是找我?你有什么事吗?”
廖书恒说不出话,他只想快快离开这里,此刻他就像一只无头苍蝇。
江新男却快速跑到副驾驶座一边,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见江新男快速戴上安全带,廖书恒问:“新男,你要干嘛?”
“师哥,你整个人情绪很不对。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我坐在副驾驶座上,你开车能够专注一点。”
江新男本意是有个人坐在车上,廖书恒开车就不敢太马虎,他是个有责任感的人,他不会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
廖书恒却有些恼,“新男你下去!”
江新男并没有下车,静默了很久,她说道:“师哥曾经跟我说,无论身处怎样的逆境,都要做一个生活的强者。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师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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