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是看明白了,没了贺易,魏氏便没了立足的根本!而妾室可以再抬,这一回自己可不能再让府里出现第二个魏氏了!
想到这里她也放松了下来,她对一旁的玉纹温言道:“去前院的书房知会侯爷一声,我一会儿就过去。”
贺家好好一个儿子成了这样,这事也得对贺家有个交代,此事让江士恒来办才最合适。
贺澜见母亲如今也有了自己的成见,心里总算是放了心。
而几家欢喜几家愁,贺易回了定州这事仿佛一把刀悬在了江锦才的脖子上,他憋闷了几天后便前往十香楼喝闷酒了。
酒过三巡后,一个小厮敲门进了包间。
“我们小姐请您去安业坊赏花。”
江锦才放下了酒杯,不解道:“今日忠勇侯没有去?”
忠勇侯每月这个时候总会去白凌的院子,这一年来,江锦才也记熟了。
那小厮笑道:“我们小姐说了,侯爷被人喊去喝酒,今日是不会来了。”
江锦才这才舒缓了沉闷的气氛,起身往安业坊去了。
而此时得意楼的一间包间里,端王周承瑞正笑意盎然地看着对面坐着的忠勇侯。
“本王听闻贵府的大小姐这次是要入宫了,听闻侯爷已经去了太师府好几回了,不知可是得了王太师的回音不曾?”
忠勇侯本就好奇这端王请自己喝的是哪门子的酒,听了这话他便脸色微沉了。
这端王什么意思?难不成请自己出来就是来挖苦自己的?
他没好气道:“王爷多虑了,小女能侍奉圣上,那就是她的福份,哪里需要去走太师的门路。”
周承瑞连忙举杯笑道:“是本王的不是,想左了侯爷的心思,只是如今后宫之中本王的母妃也能说得上话,更何况,本王的母妃也觉得后宫之中颇为寂寥,若是能多一个知根知底的宫妃在身边,那也是好上许多的……”
忠勇侯顿了片刻,脸上才浮起了笑意,的确自己走不通王家的门路,如今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
李太妃……
如今后宫之中,太后已经退了一射之地,整日在佛堂清修。
也只有李太妃掌着后宫了!
端王这是什么意思?要给自己行这个方便?
只要他端王有意,那便是也有求于他,于是他也不急,只是笑着举杯道:“王爷抬举孟某了。”
周承瑞知道他一向行事小心,也不心急,只是有一茬没一茬的陪着喝酒。
毕竟,这只是今日自己要做的其中一件事罢了,还有一件,就在安业坊的宅子里了……
“江公子,你来了!”开门的燕儿笑着将江锦才迎了进来。
等他进了内室,院中立着的燕儿脸上的笑意便垮了。
王爷说了,日后只要江锦才来,那补身的汤药就换成真正的补药。
她咬了咬唇,自己是瞒不了王爷的眼睛的,更何况王爷已经不相信自己了。
想到王府后院里埋着的雀儿,她心里一阵紧缩,往厨房走去了。
她只希望小姐命好,不会有孕……
而此时对面的宅子里,两个女人仔细地瞧了对面的动静后便合上了大门。
第二日,白凌宅子里的一个厨娘就闪身进了对面的宅子里。
一个时辰后,方立瑾便笑眯眯地站在梧桐苑了。
“二表哥果然是面面俱到。”
江锦言端坐在锦杌上,面色平和,浅浅有些笑意。
若不是闻到了里屋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药味儿,方立瑾还真是要认为自己这个表妹根本就不曾受过伤。
他瞥了眼她仍是苍白的脸色,暗暗赞叹道,果然这病中的美人才是真真的美啊,古人诚不我欺!
收回视线,他哑然失笑道:“表妹谬赞了,我也只是受其命,尽其责罢了,只是我还查不出那女人身边的丫鬟是个什么来路?”
江锦言沉吟了少许时候,“不管是谁安插的人,看这人如今的动作,怕是要对付江锦才了,亦或是对靖安侯府不利。”
方立瑾点了点头,收起玩笑之意,正色道:“表妹可有什么主意?”
江锦言低着头在心里兀自忖度,该如何撇清这里头的关系,而又能拿住江锦才的这个把柄。
方立瑾见她低头不语,只当她是没了法子,也对,这对外来说,江锦才和靖安侯府也是一损俱损的,这怎么下手呢?
他似笑非笑地感慨道:“若是镇国侯还在洛阳就好了,我也能撂挑子清闲一阵子,可惜了啊……”
江锦言蹙了蹙眉头,此时他不在洛阳?
方立瑾见她面有疑惑之色,笑道:“表妹定是不知,镇国侯已经呈了折子,往益州去了。”
江锦言倒是不解了,益州?那是大周临近安西的边城,许君彦怎么会这个时候去往益州?
莫非安西有异动?
想到这里她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后宅女子此刻是哪来的闲情逸致,自己还面临着棘手的事呢,居然还有心情去关心他许君彦往安西去做什么!
她倏地抬起了头,目光里透着清亮,“二表哥既然是受其命,尽其责,不如就再帮锦言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