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更何况,进了宫,便再也见不到那人。
她眸子一暗,马鞭甩地更快,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栖霞山的山脚。
追到了城郊,方立瑾看了眼往小路而去的马蹄印,毫无犹豫便往栖霞山的方向追了去。
从中军都督府出来,方立诚看了看快暗下来的天色,取出袖中的锦盒交给了随从送去靖安侯府。
桂香窝丝糖是他在淮州费了番功夫找到的,他想到了小时候和锦言在方老夫人屋里吃这糖的情形,嘴角笑意盎然。
那时候锦言换牙,老夫人令人看住了那盒江南送来的窝丝糖,可锦言那样小小的人儿,眼巴巴盯着那锦盒着实是让自己心软。
结果自己趁着丫鬟婆子们不留神,偷了块糖塞给她,不过是块糖罢了,可她笑得那样甜……
打开前院门房处送来的锦盒,一股悠悠的桂香遍弥漫开了,甜的人心里欢喜。
“小姐,这股子桂花味儿好香啊,我怎的觉得和桂花糕的香味儿又不太一样?”
雪砚一进内室便闻到了香味儿,笑着凑上前来。
江锦言捻了一小块放进嘴里,随后便皱了皱眉,“表少爷差人送来的,只是有些太过甜腻了,留下一些就送去给三小姐吧。”
雪砚抬头疑惑道:“小姐不爱吃甜了吗?”
仔细一想,小姐自从夫人过世以来,便不再爱吃甜食,竟是和从前大相径庭。
“太甜的东西,总会迷失人的本性……”她喃喃自语般低声道。
“小姐,你说什么?”
江锦言笑了笑,“这是江南淮州特有的桂香窝丝糖,怕是我们府上南边儿来的厨娘也做不出的,你可别琢磨了,剩下的桂花可不多了。”
雪砚吐了吐舌头抱着锦盒出门向小厨房又去了,不过是个糖罢了,当真是这般难做?
而此时的方家正房内,李氏一脸殷切地望着自己的儿子。
“立诚,我们方家需要的是像李小姐那样的宗妇,她样貌也好,对你也有意,你……”
李氏带着探询的意思望着方立诚。
“母亲,我对李大小姐无意。”
方立诚皱着眉。
李氏叹了口气,“你是方家的嫡长孙,日后方家是要你撑着的,我们方家如今如履薄冰,若是能同李家……”
“母亲不必说了……儿子不会娶她。”
自己这个大儿子向来孝顺,这次却如此决断,她顿时有个不太好的想法。
“你……是不是对你表妹有……”
“母亲不必乱猜,我不愿娶李大小姐,是不愿误了她终身。”
李氏看着自己这个儿子脸色一变,她更是有些确定自己的猜想了。
“立诚!我是生你养你的人,怎么会看不懂你的心思,你最好收起这份心,她虽说是侯府嫡女,可身份委实还是差了一截,靖安侯如今也不过是个户部员外郎罢了,这样的岳家对你能有什么好处?你是方家的嫡长孙!”
方立诚脸色更是不好。
李氏看着这个已经比自己高了许多的儿子,又心疼又气,放软了语气道:“你妹妹如今快要入宫了,若是我们方家不能站稳了,你要你妹妹在深宫里受挫磨、任人拿捏?你祖父已经年迈了,你父亲也被削了兵权,若是王昭再想对付我们方家,你这个嫡长孙就眼睁睁看着吗?”
“母亲……儿子还有事。”
方立诚抿着唇拱手行了一礼。
“你好好想想吧,这也是你祖母的意思。”
李氏抚着额不再看他。
出了李氏的院子,方立诚看了看已经黑透了的天际。
方家的确处境堪忧,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利用一个女子去达到目的,可他也明白,若是同左军都督李让成了姻亲,方家会更稳妥。
到底该如何?
那锦言呢?
自己原是要等她出孝的。
若是锦言不能嫁到方家来,她那样温婉的人,若是自己不能护着她,她嫁了别人又会不会受委屈。
他握紧了拳……
栖霞山上,方立瑾循着鞭子的痕迹,追到半山腰才趁着月色看到了用鞭子抽着树枝的李茜云。
山上不能行马,这一路她都是这么上来的?
方立瑾加快了步子。
李茜云听到了身后树枝踩裂的声音回身便挥去了鞭子,“你是人是鬼?”
原来她还知道怕了。
方立瑾听着动静一把接住了鞭子,用力一扯,李茜云低呼了一声差点倒在地上。
“李大小姐这是要做什么?放着大小姐不做……这是要来山里砍柴谋生?”
听到方立瑾调笑的声音,李茜云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转瞬就是一阵恼怒。
她到了栖霞山后,想到曾听丫鬟说过栖霞山上有能求姻缘的千年树木,脑子一热便弃马一路爬了上来,谁曾想却失了方向,天黑了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望着月色下轮廓模糊的人影,她冷哼了一声,“本小姐来赏月!方二少爷这是来做什么!还是说……你跟踪我?”
“李大小姐能有这个好兴致来荒山赏月,本少爷就不能来看星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