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切的庶母!
江士恒盯着江锦言道:“你可知错?”
江锦言死死按住雨墨的手,她自己能承受的事,却不希望身边的人承受。
前世她欠了自己的父亲,欠了这个家,想到这些,她便没有资格委屈。
“女儿从未做错什么,何错之有。”
王氏一副哀戚地样子望着江锦言,“大小姐!您就服个软认个错吧,老爷一向疼您疼的紧,哪会真同您置气!”
江锦音听到了屋子外头的动静,连忙出了屋子,见到自己的父亲便一下子跪了下来,哽咽道:“父亲!”
江士恒虽然对这个女儿不太亲近,可此时见到自己的女儿这般模样也是心有不忍。
自己的嫡长女竟然将一个姨娘和一个庶女逼到这个地步!
江士恒扶起来江锦音,问道:“锦音,你姨娘如何了?”
江锦音一听到父亲问道姨娘便泣不成声,江士恒一把扯过门帘进了内室,看到榻上面如死灰般的云姨娘,心里一紧。
云姨娘是丫鬟出身,是个极温婉的女子,从不会多说话,只知道伺候自己,带好锦音,可如今却这般虚弱的躺在这里。
他探了探云姨娘的鼻息,已经很微弱了。
“郎中来了没!”
“老爷,已经去请了,很快……郎中就到……”
王氏用手里的帕子抹着泪,心里却庆幸自己拿给云姨娘的香料是浸了番木的,这云姨娘可是凶多吉少。
云姨娘,你也别怪我心狠,你不死,老爷是下不了狠心的!
屋子外头的江锦言拉住了要进去的雨墨,“再等等……”
江锦音睁着哭肿了的双眼看着不动声色的江锦言,她心里极怕也极其无措。
甚至连想好的对策都一时之间没了踪影。
她早就对自己说过,这次是自己下的赌注,可她不曾想过,赌注竟然会是她姨娘的命!
她不知该去恨谁,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恨谁,她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的长姐。
她还是那个样子,好像身处局外一般,除了那半边高高肿起的脸庞。
“长姐……”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带着颤意,她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江锦言浅笑道:“锦音,到了现在谁都不能后悔了,我只能保证尽力救你姨娘,你可懂?”
想到刚刚江锦音的举动,她叹了口气,这个庶妹到底太过年幼了。
江锦音怔怔地后退了一步。
于清浅到的时候便看到肿了半边脸的江锦言,她差些叫出声来,江锦言对她摇了摇头,“你快去里头瞧瞧云姨娘,我看着情况不大好。”
于清浅身为医者自然分得清轻重缓急,连忙通报了声便进了内室。
江士恒冷着脸出来,看到江锦言便冷道:“身为嫡长女,还掌了府里中馈,没想到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太糊涂!你从小就懦弱,我只暗恨你是个无用的,可如今我宁愿你是个无用的!也不想看你变成这幅恶毒样子!你让你母亲在天之灵如何安息!”
“父亲,女儿还是一句话,女儿没有做错事情,若是要定罪,也该有证据才是。”
江士恒看着肿了半边脸还是气势不减的江锦言,怔住了。
自己的这个女儿,到底被自己忽视了多久,竟成了这般样子!连自己也镇不住她了吗?
“在父亲定下女儿罪名之前,女儿去瞧瞧姨娘如何了。”
江锦言行了一礼便转身进了内室。
江士恒身后跟着的王氏对雨帘使了个眼色,雨帘便闪身走开了。
江士恒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真是我养出来的好女儿!”
王氏忙道:“大小姐说的是,还是先弄清情况如何才是,老爷,妾身瞧着云姨娘倒不像是得了什么急病,怎么像是……像是……”
江士恒阴沉着脸回身道:“中毒?”
的确,云姨娘脸色灰白的有些可怖,嘴唇还隐约有些发紫。
这时一个小丫鬟跟在雨帘身后走了过来,一瞧见江士恒便跪了下来,哭得悲痛欲绝,“老爷要给我们姨娘做主!”
内室,于清浅正在施针,一旁的白芷在替她擦着额头的汗。
“清浅,云姨娘可还有救?”
虽说云姨娘是因为王氏而出的事,可若不是自己坚持要赌这一场,她是可以躲过这一劫的。
江锦言看着面如死灰的云姨娘,想到她默默无闻却一直安好的前世,难道这一世自己竟害了她?
“锦言你别担心,还好还算来的及时,应该有救的,我先用针替她压制住毒性……”
“毒性?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清浅正色道:“若是我没判断错,她是中了番木的毒,我父亲曾识得一位安西的游方郎中,那郎中极爱钻营番木之毒,我才有幸习得解毒之法。”
安西?番木?
江锦言脑海里一下子想起来前世死前江锦芊的话:“这番木钩吻香的滋味儿如何?”
番木!
自己前世便栽在番木上,这一世,又会是这般?
她握紧了拳,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许久才松开。
“清浅,这次又是麻烦你了。”
于清浅摇了摇头,“你我的交情不必言谢。”
江锦言望着正在施针、神情专注的于清浅,浅浅一笑。
“雨墨,徐妈妈那里该是安排好了,差不多是时候了,去唤三小姐来守着云姨娘,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