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非说去了只有好处。如今好了,她檀邀雨惹了祸躲得无疑无踪,我却要备受非议和排挤。今日西海公主开赏花宴,诸位夫人都请去了,唯独没请我!”
崔夫人见夫君脸色越发不好看,就有点儿退缩,又缓和了一点儿语气道,“妾身也就算了,终归是个妇道人家,大不了以后不出去应酬便是。可夫君您立于朝堂,总不能与百官为敌吧?”
崔浩冷着脸问,“你究竟要怎样?”
崔夫人忙道,“依臣妾之见,咱们不如再去面见陛下一次,就说当日那番言辞,都是檀邀雨逼着妾身说的。这样咱们不就撇清了?”
崔浩失望地摇头,“愚不可及,你当旁人都是傻子?你也知道,那檀邀雨已经成功手铸金人,她可是要做皇后的。你竟然要为了一群命妇,放弃皇后?”
崔夫人不高兴了,“什么叫一群命妇?那是普通的命妇吗?那些可都是氏族门阀的宗妇!是鲜卑贵族家的主母。恕臣妾直言,一个还不知道能不能受封的皇后,倒真是比不上这些命妇的。”
崔浩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崔夫人说的有理,可事情放在檀邀雨这儿,就不是光一句有理就说得清的。
“夫人暂且宽心,在家休息几日也好。檀邀雨那边,自有陛下定夺。”
崔浩当初之所以坚持要自家夫人去说出实情,也是存了赌一把的心思。赌对了,等檀邀雨嫁入宫中,无论是不是皇后,她在陛下面前的一句话,都能抵得上旁人百句。
若是赌错了,无非就是被陛下训斥几句治家不严。只是崔浩没想到事情会愈演愈烈。
若只是朝堂上那些小丑背地里搞的小把戏,崔浩还真不怵他们。毕竟陛下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迷惑的人。
这些人究竟为了什么屡次针对檀邀雨和崔氏,简直是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其实真正让崔浩头疼的,是越来越多的平民参与到了讨伐阵营之中。
白衣庵的附近有越来越多的人听到了鬼泣声。谣言也越传越邪乎,甚至有心怀叵测的人提议,应该把檀邀雨活埋了,用来镇住原本的邪祟。
对于平城的百姓来说,檀邀雨是个凭空冒出来的天女。他们没有像镇西军那些人一样,亲眼见证过邀雨的“神迹”。他们所知道的,都是些道听途说的东西。
加上檀邀雨自从被封天女后,就闭门不出,神秘之余更让人觉得有点儿名不副实。
一个不知真假的天女,跟香火鼎盛七十余年的白衣庵比,显然是后者更让人信服。
百姓们的不满越积越多,到后来演变成了去平城执金吾那告状。要求执金吾立刻放了主持师太来压制邪祟。还要将罪魁祸首的邀雨交出来严惩。
叔允觉得,自己一定是八字和仇池犯克,怎么每次涉及到这国的人就没什么好事情。
可是叔允也很犯难啊。拓跋焘下了指令,让他带人暗中查找檀邀雨的下落,还限期十日。他现在真是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檀邀雨在哪儿。
可檀邀雨就像是在平城中消失了一样,愣是一点儿痕迹都没留。
若说檀邀雨能混迹在人群中不易发现,那祝融呢,那么明显的外貌可不是换身衣服就能掩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