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将食物摆到纳凉台上的小内侍已经抖若筛糠,食盒一直在他手里,这毒不管是谁下的,他都是必死无疑了。
正当众人觉得自己脖子上的人头都摇摇欲坠的时候,只听“呕——”的一声,祝融又将刚才放进嘴里的松子窝吐了出来!
邀雨紧张地看着他,“祝融,你怎么了!”她又看看被吐在地上,连咬都没被咬过的松子窝,问祝融,“这东西有毒没毒?”
祝融抿着又厚又大的嘴唇,颇为委屈地摇摇头。
邀雨见状松了口气。眼下诸事未定,她还不想跟拓跋焘撕破脸皮。
邀雨奇道,“既然没毒,那你为什么要吃?”
祝融吭哧吭哧了半天,才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个油包,打开之后,里面是包糖粘子。邀雨一见,噗呲笑了,“这是你给我的生辰礼?让仆役去给你买的?”
祝融点头,“吃。吃。”就把油包推向邀雨。
“你是想我吃你的点心,不要吃他们的?”邀雨接过油包,放了个糖粘子在自己嘴里。
祝融嘿嘿地乐个不停,似乎是不好意思。
“你个子这么大,心眼儿却这么小。”邀雨抱抱祝融的脖子,“谢谢你的生辰礼。”
谢过了祝融,邀雨才想起面色黑如锅底的拓跋焘,和满地跪着,出了一身虚汗的内侍护卫。
邀雨尴尬地笑了笑,“诶呀,吃了甜的,就想吃点儿咸的。这面片汤还热着,可不能浪费了。”她又对拓跋焘道,“魏皇陛下可用过了?要不要一起?”
邀雨的口气自然而亲切,如同友人间的询问。让拓跋焘鬼使神差地就坐下去了。旁边有个小内侍想提醒陛下已经吃过了,再进怕是会积食。宗爱当即一个眼神瞟过去!
活得不耐烦了!敢这个时候触逆鳞!
邀雨是真饿了,两三口就把那一大碗面片汤吃下了肚,边吃边真心地赞道,“陛下这厨子当真不错。这汤头可真鲜。”
吃完了面片汤,邀雨似乎意犹未尽,左右看了看,又将一盘小菜挪到自己面前,就着松子窝吃了起来。
拓跋焘本就没有过时进餐的习惯。坐下来后象征性地吃了几筷子,见邀雨吃得香,忍不住又把簠盘往邀雨那儿推了推。
宗爱瞬间瞪大了双眼,又赶忙低下头掩盖自己的神色。别看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对于一个永远以自己为中心的帝王来说,无意识的关心最能泄露陛下心中的想法。
拓跋焘颇为认真地看着邀雨吃饭,“朕自小在宫中长大。只听父皇说过,以前鲜卑女子并不像汉人女子一样扭扭捏捏。只是后来慢慢都学着南地的样子,弄那些让人不痛快的做派。估计真正的鲜卑女子,吃饭就该像你这样有胃口吧。”
“陛下,本宫是汉人。”邀雨不赞同道。
拓跋焘点头,“是啊。看来是不分南北,只是分人而已。之前在蓬莱岛上你装得也挺像的。”
邀雨撇撇嘴,心道,可没有您装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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