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志点头,其实他也不赞成加税。
邀雨想了想道,“我记得当初夏朝的赔款有一部分拨到了宫中的私库,说是用来修建宫室和仙台的。先用这笔钱贴补国库吧。”
“可是女郎,这钱……”秦忠志想说这钱是有朝一日梁翁与仙姬反目,留着翻身用的。
“事有缓急,先这样吧。梁翁那边,我若不在,他也没办法让他孙子自己拜堂成亲。”
秦忠志却把声音压得更低道,“关于此事,梁翁选中的人怕不是梁禄。而是在宋地的杨盛之子杨玄。”
“谁?”邀雨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忠志赶忙解释,“就是逃跑了的那位前仇池公的长子。据说此子谦恭仁善,且敏而好学……”秦忠志扫了眼邀雨,又暗中扫了眼四周。心想可别让子墨听见他在邀雨面前夸别的男人。
邀雨追问,“何处得来的消息?”
“那日梁翁在府中训斥孙子梁禄,被咱们的人听到了风声。臣顺着这条线索查了下去,果然发现梁翁与杨玄有书信往来。”
邀雨嘲笑道,“哈,原来如此。”她整了整衣袖,神情淡然,“杨玄那边,你不用管了。我自有主张。梁禄那边,还是要安排着,总不能让敌人的狗替我守家门。”
秦忠志躬身领命,“诺。臣会处理好此时。还望女郎保重自身,一路平安回返。”
邀雨此时才露出些真心的笑意,“你不都谋算好了吗?可别出了差错。你家女郎的命此次可是交到你的手上了。”
秦忠志直接跪倒在地,“臣定不负所托。”
黄河入海口。
刚登基半年的魏皇拓跋焘此时在五月和暖的阳光下有些坐立不安。
渤海郡虽地处北方,但由于靠海,天气转暖得快,此刻虽刚过卯正,却已然热得魏皇额角薄汗津津。
远远望见港口的仪仗已经准备就绪,只待时辰到便可起航,魏皇此时直觉百无聊赖。
临行前,拓跋破军阻止了他要挑选美姬随行的念头,规劝他说,莫要忘了此行的目的。于是他只好悻悻作罢。
可如今,起航的时辰就快到了,却依旧不见檀邀雨的影子。虽说拓跋破军曾对他提起过,檀邀雨是个还带着些稚气女郎,可是魏皇受了先入为主的影响,实难想象一个魔功加身的女子能稚气到哪里?
魏皇偷偷斜眼瞄了一眼坐在身侧的宜都王刘义隆。半个时辰前,刘义隆的队伍抵达港口后,气氛便莫名地压抑起来。
刘义隆果不其然是个病秧子。队伍一停跋,立刻就有内监支起了小炉灶给他熬药。因是亲王身份,按宋制,着黑色绸布宽袖绛纱朝礼服,最是不透风,此时天一热,闷得刘义隆一张脸惨白,跟具尸体没什么两样。可他却依旧正襟危坐,连侍女替他擦汗都不侧一下头。让人看了更觉得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