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对韩信道:“你先出去!”
韩信出去了,霍九卿睁开眼,眼梢溢出森森然的寒意,搁在心口的手艰难的抬起,挡住眼帘一束光,看着这只干净到皙白如玉的手掌,怔怔失神。
耳边像是有声,隔着古老的传说,隔着时空,不近不远,声声慢慢的传来————
【你放过朝歌的族人,你放过我楚哥哥……】
【放下屠刀!】
【我和你走,好不好?】
她一身凤冠霞帔,头戴凤冠,立在朝歌的天台,看向他,哭的眼泪模糊。
他白衣胜雪,手上的剑,正在滴血。
她不停的哭,不停的哭……哭的他疼。
他扔下剑,对她伸手,她缓步走下台阶,眼底有最卑微的绝望。
她来到他的面前,仰着头,迎着风雪,望着他,笑的眼泪掉下来,【你是个荼毒的魔!】
他抬手,擦掉她眼帘下的泪串,【离开他,忘了他,我便放下屠刀!】
她点点头,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笑了。
……
有绵延的疼,扯拽着心口,疼的霍九卿回了神。
是!
他是个荼毒的魔!
他爱到荼毒,他食言了,他屠了朝歌的城,唯独放过朝歌的王。
后来……
后来的后来……
修建了一座气势滂沱的帝陵,帝陵里葬着他爱的人和偷了他爱人的心的仇人。
原来,恩怨已久!
原来,他前世是这样一个荼毒成魔的罪人!
……
他这一世,爱上她,注定是一场生死浩劫的灾难吧!
他不禁想,若是她记起前世磨难,她会对他做些什么呢?
怕是把命都给她,也未必能赢得她的原谅吧。
……
昏昏沉沉,不知道是醒着还是梦着,但那种从身体到发肤的疼,一直持续绵延很久很久……
韩信进来时,霍九卿高烧,昏迷不醒。
他这次高烧持续了三天,直至三天后的黄昏,才有所清醒。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很想小姑娘,便问韩信,“小东西最近都没找过我吗?”
韩信深看了他一眼,“前天拳击赛,她从擂台上摔下,腿断了!”
霍九卿眉骨深深的抖了抖,阴气森森的口吻,“是意外还是人为?”
韩信道:“看似意外,因为是她自己在擂台赛开始前摔下的擂台,左腿骨折,左腿问到了你,我说您最近在执行任务。”
霍九卿问:“她怎么说?”
“她说,等您回来,想找您谈谈!”
谈什么?
不言而喻了。
这么久,不曾找过他,念过他,大底是要跟他摊牌说他们是‘亲兄妹’的事了。
霍九卿喉骨滚了下,“医学那边,安排下,想见她。”疯狂的想念,想抱她,想亲亲她的眉眼,想拥她入怀,“秦鸩到帝都了吗?”
韩信道:“他下午到的盛京,现在人在小华华病房。”
霍九卿昏迷的这三天,秦鸩,林淑华,风清阳,他们三人共同做了DNA,这次是风清阳一瞬不瞬连盹都没有打全程跟踪的。
DNA结果,林淑华和秦鸩是兄妹关系,风清阳是他们医学上的生父。
这是铁打的事实!
风清阳还是接受不了一下子多出一双儿女的冲击,这两天他将自己锁在韩太社的实验室,当起了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