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
今日传来二皇子妃的噩耗,苏鸾原本无需为二皇子妃在穿戴上有何禁忌,可她还是选了一身素淡庄重的。
毕竟此事论起来,与她脱不了干系。
陆錦珩已不知在园中等待多久,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知是苏鸾来了,转身朝她笑笑。
苏鸾驻下步子,较之陆錦珩的自然,她面色就略显庄肃。原本今晚她是不想出来的,若不是陆錦珩说有要事。
“你找我来到底有何要事?”苏鸾看门见山。
见她这样问,陆錦珩脸色略垮,微微失落:“难道见我本身不算要事?”
苏鸾:“……”
以二人当下的关系虽然也可以这么算,但被人愚弄的感觉还是很不好。
思及此,苏鸾转身佯作生气要走。
“哎,逗你的!”陆錦珩信以为实,大步迈上前去拽着苏鸾的胳膊。
苏鸾似笑非笑、似气非气的转头看着陆錦珩,催促道:“那还不快说。”
陆錦珩笑笑,收回扯她胳膊的那只手在腰封里取出一封信,递给苏鸾:“这是二皇子妃的绝笔信,你可要看看?”
苏鸾那不敢置信的眼神从陆錦珩身上移向他手中的那封信,迟疑了片刻,苏鸾还是将信接了过来,展开仔细过目。
看过几行后,苏鸾缓缓蹙起了眉。
再看几行,她的手开始发颤。
最后摇摇头,苏鸾面带几分愧色的低喃道:“不是她……”
“她是被冤枉的,她做了别人的替罪羊。”陆錦珩伸手将信收回,眼神始终盯在苏鸾的脸上。
苏鸾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在牢里见那个邑国细作时,她先入为主的认定邑国细作必是效命于邑国,而身处大周皇宫的二皇子妃是里应外合的唯一人选。
可如今看完二皇子妃的认罪书,苏鸾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焦敏是认下了所有的罪,可是她在提到几处细节之时却露出了破绽。她所有的描述完全是道听途说,许多与实际不符。
偏偏在阐述自己行事动机时又说的真情实感,毫不敷衍。
事已至此,苏鸾也不想再瞒陆錦珩,将自己当初看穿邑国细作的诡计,又将计就计拿了二皇子妃的玉扣去糊弄他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
奇的是陆錦珩却丝毫不显意外。
“你……都知道?”苏鸾纳闷儿。
陆錦珩淡笑着点头,视线黏在苏鸾的脸上:“其实从细作身上搜出那枚玉扣后,我便私下去查过了。”
所以他知道二皇子妃在安定公主处被泼湿衣裳的事,也知道那枚玉扣是当时留下的?——苏鸾如是想。
苏鸾低下了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感受。
自作聪明的以为反将敌人一军,结果却间接害死了无辜……
陆錦珩看出苏鸾的难过,伸手缓缓勾起她的下巴。这才发现那张白嫩的小脸儿上,竟挂了将下不下的泪珠儿。
月色下,这角度看她格外的楚楚可怜。
“傻丫头,即便此事与她无关,她也并不冤枉。你可知她是如何坐上这二皇子妃之位的?”
苏鸾怔了怔。她知道,书中提及过焦敏是毒杀了亲姐,才代姐嫁来大周的。可苏鸾不能说知道,因为她没理由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
见苏鸾不语,陆錦珩只当她天真不知。风清云淡的笑笑,陆錦珩为了哄好苏鸾,硬着头皮开了个大不敬的玩笑:
“苏鸾,这么给你说吧,若有一日天雷忽降紫禁城……你要相信这里没有一个人会是无辜冤死的。”
无辜?呵呵,无辜之人是很难在这宫里生存下去的。
“那,也包括你吗?”苏鸾眨巴下水汽弥漫的杏眼,怯生生的认真问了句。
陆錦珩对着苏鸾看了好久,也沉默了好久,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之后陆錦珩松了勾着苏鸾下巴的手,干咳两声:“好了,夜里风凉,我早些送你回碧月斋。”说着,陆錦珩提步往碧月斋的方向走去。
站在原地呆愣了下,苏鸾看看四周已变至漆黑的夜色,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皎洁的月亮高高挂于夜幕,两个相偎而行的身影被拉的好长,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