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了,你回京,又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谁不巴结?宋将军这次来,倘使没有我,也是要提婚事的!别说得大义凛然,为我着想,我看你根本是想回京找个好岳家。”
陆弃这下是真怒了,用了几分气力撕扯她的衣裳,咬牙切齿地道:“苏清欢,别以为我不舍得收拾你!”
苏清欢怒极反笑,一把把他掀下去。
陆弃没有防备,当真滚到一边。
“苏清欢!”
苏清欢冷笑连连,坐起身来,动手解小袄上的盘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扑往下落。
“你一直不要我,什么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是假,怕我将来缠上你才是真吧!不用你撕扯,我今日自己脱,你要就要,不要就滚!”
她手颤抖着,半晌也解不开一个盘扣。
陆弃知道她是气急了,害怕她出事,扑过来按住她的手,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呦呦,别这样,别这样……”
他的心被她揉得生疼。
他何尝不知,她这些气话背后,多少不舍和担忧。
苏清欢被她拘在怀里,大口喘着粗气,说不出来话,也哭不出来。
陆弃被吓坏了,拍着她的后背道:“呦呦,你哭,你哭出来……”
过了半晌,苏清欢终于捂嘴痛哭,含混不清地骂道:“陆弃,你混蛋,你是个混蛋!”
“我是混蛋,我是混蛋。”陆弃见她哭了出来,终于放下心,苦笑道,“可是你就遇到这么个混蛋,认命吧。”
苏清欢大哭一场,心里终于舒服了些,揉着发疼的眼眶和脸颊,她有些鄙视自己。
“跟我说说西夏的情形,怎么就要打仗了?”
这是她最担心的事情。分离本身让人难过,但是这难过终究有限;最难受的是,想到刀剑无眼,生离死别……所以她想知道他的对手,到底是什么人。
“西夏的新君弑君篡位,说起来,我从前就听说过他;他在西夏名声很大,原因从前我们都觉得可笑,现在却觉得,这人老谋深算……”陆弃缓缓开口讲道。
苏清欢听着听着就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种操作!
这位新君姓李名秉,是皇帝的庶弟,平时流连烟花之地,吃喝嫖赌,无一不通。
他家中养了一百多个小妾,最喜聚众淫、乱,幕僚、侍卫都可以随意出入后院,和他的小妾私通,不,简直是过了明路地滚床单。
这些小妾给他生了六十多个儿子,四十多个女儿,他都笑呵呵认下,哪怕头顶绿油油,也得意洋洋到处宣扬自己子嗣多,沦为众人笑柄。
没想到,二十年后,庶子们长大,被他塞到各处,竟然成了气候,助他成事。
“可是,”苏清欢不解,“这些庶子彼此之间不会明争暗斗吗?他们不想谋家产吗?怎么会如此和谐?”
“这就是李秉的厉害之处,”陆弃道,“每个庶子他都一视同仁。那些庶子懂事后本来就因为身世而心虚,害怕他不认自己,结果他一概认下,而且悉心教养。庶子恪守本分,对嫡子就是最好的助力,打虎亲兄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而且李秉做了皇帝,这些庶子都封了王,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