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并非莲花盛放的季节,然而传说佛国之地,洁净之莲花遍地盛放,清净法身,自然得无暇不染最好最洁净的莲花供上。开元寺于是请了高人精心选种,培育出提前盛放的莲花来,然后专门在法会之日放出来,当然不是卖,您得认捐,十两银子,便替你写上姓名,由僧人替您供在佛前。
公主自然是替父皇母后、兄弟俩加上自己都供上了,赵朴真选了几朵,请僧人写好名字,看着僧人亲手供到佛前,站在那里怔怔看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后头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小真儿。”
她转头,看到许久不见的上官麟,他一身羽林郎的常服,整个人威风凛凛,看到她显然十分惊喜意外:“怎么今儿有空出来看法会?”又看了眼背后的莲花台,笑道:“是给你主子供佛吗?这人山人海的,放你一个人出来走,也不怕挤到你了。”
赵朴真许久不见他,也有些惊喜,蹲身施礼后笑道:“大人今日是来办差?”
上官麟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再三才说:“也不是,舍妹今日要来给祖母祈福,我护送她过来。”
赵朴真点头,本想问如何不见上官小姐,看上官麟不欲多说的样子,加上前些日子太子妃的选定,上官筠的尴尬,倒不好造次细问,便只能笑着叙些寒温道:“令祖母身子可好些了?”
上官麟道:“好多了……”他打起精神笑道:“前儿听说你和你们家王爷做了件大事?可刺激不?快给我说说,你们怎么搞定彭定枫那老狐狸的?”
赵朴真微微发怔,上官麟平日里纨绔放荡,原来对朝局也是如此清楚的吗,果然世家子弟,并不能小觑,她收起心神,笑道:“说来话长,您还要去护送上官小姐的吧?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上官麟摇了摇头:“我过几日就要护送祖母和舍妹回河西老家了,下次再见你又不知啥时候了。”指了指旁边一处月洞门,那边站了两个侍卫在把守,显然里头有着不能冲撞的贵人,他道:“那里头清净,我们去里边喝点茶,这闹哄哄的。”
赵朴真听说上官小姐要回河西老家去了,心里微微一动,想了下还是和上官麟走了进去,两个侍卫显然并非上官家的家丁,但却仍是非常客气地让上官麟进去了,院子里果然十分安静,看起来像是开元寺招待贵客的地方,外边的凉亭上摆着上好的茶水和糕点,上官麟忙着替赵朴真倒茶,十分娴熟,显然之前上官麟已坐在那儿颇久的时间,以他的性子,大概有些坐不住,于是走出来碰巧遇上了赵朴真。
但是,为什么这里头竟然没有伺候的知客僧呢,还有门口把守的侍卫,一直没见到的上官小姐……蛛丝马迹让一贯心细的赵朴真暗自留意着,听上官麟在唠叨:“冀州那么冷,你们主子带你过去,还办那么凶险的事,真不把人当人啊,我看你可清减了许多……妹子啊,你还是听哥一句,让哥哥给你赎身了吧,皇家奴才哪那么好待,你相信哥,哥不会害你……你认识哥这么久,哥是有歹心的吗?只不肯相信哥,你那主子,面冷心深,跟在这样主子身边,太凶险了……”
赵朴真心微微暖了,虽然仍然不能接受这莫名其妙的好意,她却能体会到了这其中的真诚,她不想再和他说这些话题,索性便说起陪同王爷出巡的事来,她瞒过了应家兄弟一节,只说了些路上见闻,也没说制钱的事,只是轻描淡写说发现了那边的钱都是私铸的云云。
上官麟听得颇为认真,之后沉吟了一会儿道:“丫头,你家主子这次去冀州,怕是早就已知道那边有鬼,应该是……”他指了指天上“上边的意思。”
他皱起了眉头:“太早了,奇怪,不该这么早。”
他冥思苦想着,脸上难得的出现了正经模样,赵朴真倒觉得有些发噱,又不敢真笑出来,只好持了壶替他倒茶,只是坐了一会儿,她起了身微微红了脸道:“大人稍坐,我去更衣洗手。”出来了半日,公主要方便自然能在马车上用香桶,她们这些跟着伺候的奴婢,却只能尽量少喝水。只是她和上官麟喝了些茶,若是不找地方如厕解手,等回到王爷身边,可就只能忍着了,外边可没有女客如厕的地方。她毕竟和上官麟也算熟识,因此也就不客气了。
上官麟忙道:“这边走过去,往后头,有专供女客的净房,你只管去。”
赵朴真微微施礼后,快步走了过去,果然穿过一处抄手游廊,便见到了专供贵人女客使用的净房,她使用后便往回走,才堪堪走回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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