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欺负她年纪小见识少,是个没出过黄沙城的井底之蛙,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么?
可笑之极!
是她长了张受虐的脸,还是李傅以为李承景天下无双?
“李家主的自我感觉未免太好了些。”慕烟华眸光灼灼,笑容里带着明显的恶意,“是什么让你以为我会答应?我虽尚未成人,却也知晓礼义廉耻,断做不来毁人姻缘、坏人感情的龌龊事!再者,我慕烟华行得正坐得端,还没有廉价到要嫁个早早心有所属的男人!”
“误会!误会啊!烟华对我儿与潇潇误解甚深!”
李傅不愧有笑面狐狸之称,慕烟华这一番毫不留情面的话出口,都未能让他面色变上一变,依然和颜悦色地笑看着慕烟华,好言好语地解释着。
“承景、潇潇从小一道长大,感情比着旁人自然要好些。但他两人之间清清白白,绝无半点私情!我倒是与王家主提过一回,想要为承景聘了潇潇为妻,奈何承景不愿,潇潇亦道心中另有所属。”
说到这里,李傅笑容微敛,语中透着些许无奈:“为了两个孩儿,今日我与王家主算是豁出了这张老脸去,拼着被你父亲扫地出门颜面尽失,仍是要走这一趟。倘若烟华是担忧承景心思,不如等他归来,你二人先见上一面可好?”
厚颜无耻!
慕烟华心底怒火愈盛,若非场合不对,惊月剑定然已是招呼过去。
“李家主、王家主此行,李承景、王潇潇二人知情,这是李家主一面之词,并不足信。”
既然李傅已是不要脸皮了,何需再顾及什么表面上的和气?
“李家主这张嘴,能将白的描成黑的,死的说成活的,枯枝杂草到了你嘴里,都能夸成一朵花儿。我向来是个口拙的,万万比不得李家主能言会道,可倚仗的无非手中青峰三尺。李家主要为令郎说亲,便让他亲来慕家,先问过我的惊月剑答不答应!”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刀剑秘技不长眼,倘若一个不小心伤了杀了令郎,李家主可不要追悔莫及,寻到我面前哭诉!”撇下终于挂不住笑的李傅,转向王鸿羽,“王潇潇想嫁予兄长,做我的嫂子?在兄长点头之前,先要过我这一关,王家主只管让令嫒放马过来,我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想进我慕家的门,倘若连我都战不过,要她何用!”
慕烟华清凌凌的眸光仿若冬日寒霜,一时竟将李傅、王鸿羽震住。想来这两人进门之前,怕是做梦都猜不到,今日会是慕烟华将他们堵了个哑口无言。
“呵!”冷笑了一声,慕烟华目含嘲弄,“父亲宽厚,不欲同两位计较,由得你们在此颠倒是非、大放厥词,我却没那么好的脾气。要娶我慕家女儿,嫁我慕家儿郎,让他们自个儿上门来!”
“至于今日,我慕家还有要事相商,不便招待两位家主。请!”
慕云鹤身为一族之长,有些话是不好说的,慕烟华却没有这方面顾虑。既然李傅敢明晃晃出言算计,跟着她讨要说法,倘若她不狠狠地打回去,怎对得起李家主此番深情厚谊?
至于什么得罪不得罪,谁让她是个小辈。小辈不懂事,偶尔说错话总是有的,你堂堂家主跟个小丫头较真,未免太有失风度。
李傅的面色僵硬,那双细长的眼睛微微撑大,阴冷的眸光锁定慕烟华,看得慕烟华整个人冷飕飕的。如若眼神可以杀人,慕烟华相信此刻的李傅定会将她千刀万剐。
但那又如何?
慕烟华就不信李傅敢动手,纵然他真个暴起伤人,她不见得就怕了!
“烟华侄女这性子,委实太过要强。”李傅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移开视线,“慕兄也不管管?”
慕云鹤轻咳了一声轻咳了一声,咽下几乎到了喉咙口的笑意,肃着脸道:“烟华这孩子让我宠坏了,说话一向没遮没拦,我不愿拘着她,也便随她去了,李兄还请多担待。”
“李兄、王兄今日所提之事,毕竟关系到烟华,倘若两位不介意,便按烟华说的办?”
按照慕烟华说的办?!
李傅眸光闪烁,再次扫了慕烟华一眼,正对上她淡漠的眼,没来由便是心中一悸。眼见着王鸿羽还不死心,李傅终是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连着告辞之言都未说。
王鸿羽怔了一怔,对着慕云鹤胡乱拱了拱手,紧跟着追了上去。
李傅、王鸿羽都走了,李、王两家跟随而来的几名长老自然不会留下,很快便走了个干净。
两家之人前脚离开,四长老便一掌拍在几案上,冲着慕烟华竖起大拇指,哈哈大笑起来:“痛快!痛快!瞧李傅刚刚那副吃了屎的模样,烟华此举大快人心,为我慕家出了口恶气!讨厌的人都走了,这空气似乎都好闻了些。”
大长老轻皱了皱眉,难得的没有制止四长老。
慕云鹤眸中含笑,看向慕烟华:“烟华一番怒斥虽则痛快,却也将李傅、王鸿羽两人彻底得罪,日后单独外出之时,定要更加当心。——那王潇潇在炼气境大圆满停滞了几年,难说现下有没有突破至先天境第一重天;李承景本是先天境第一重天,这会儿不定也有进益,倘若这两人真个上门来,烟华可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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