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只是觉得出不了什么大事。小六和小七昨儿回来用晚膳都没说什么,季先生也没说什么,那还能是什么大事?有大事,他们一定会说的。”
春花听了也是,不一会儿那学堂的管事太监就进来了,站在帘子外头道了请安。
苏幼仪道:“你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吧。”
管事太监连忙行礼,“是。”
听他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却不详实,其中夹杂了许多从一个小太监那里听说的话。
管事太监自悔自己对这件事知道得不全面,担心苏幼仪责怪,“奴才失职,没有探听清楚小公子们到底是为什么吵嘴,奴才该死。”
“罢了,小孩子家吵吵嘴,不过是小事。”
苏幼仪摆摆手示意他退下,“何况哀家也不希望你们时常盯着他们,孩子都喜欢自由,什么都叫你们窥视了,反而不得趣。”
管事的松了一口气,连忙退了出去。
风大天冷,苏幼仪简单穿戴好之后,就命人把那些命妇女眷请了进来见面。
命妇们都带着自家的孩子,一时间哗啦啦十来二十个人进来,花红柳绿的一片。
苏幼仪一时看不过来,仔细一看,女眷们面上都有歉疚之色,而孩子们个个垂头丧气。
苏幼仪定睛一看,立刻朝恭郡王的孙儿招了招手,“你过来。”
那孩子吓了一跳,一时怯怯不敢上去。
昨儿他无心对小六和小七说的一句话,回家后他祖母竟告诉他那是大逆不道要获罪的话。
该不会太后知道了这事,所以今日要惩罚他吧?
他眼眶里汪了泪,在自己母亲的催促下,视死如归地朝苏幼仪走去。
苏幼仪拉起他的手,将衣袖往上一撩,孩子手上青紫的痕迹长长的一条,看得一旁的春花都差点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会把孩子打成这样?
“春花,去取五毒化瘀膏来。”
苏幼仪让孩子在身旁坐下,轻轻拉着他另一边手询问,“这边手也有伤吗?还有哪里有伤?”
孩子一时愣了,简直不敢相信太后不仅没责罚他,还如此温柔地问他伤势。
他忍不住委屈地哭出声,“这边手,还有两边腿上,背上屁股上都是伤,哇哇哇!都是我祖父打的!”
恭郡王?
苏幼仪忍不住瞧了世子夫人一眼,“怎么能把孩子打成这样?你做儿媳的不好劝说公爹,难道就由着他把你儿子打坏不成?还打在手上,莫非是成心不愿意孩子好好读书写字?”
世子夫人原就疼惜自己儿子,可公爹和婆母说了,若不打狠些,太后见了如何消气?
与其让太后派人打,不如自家打。
这会儿听了苏幼仪的话,世子夫人都差点垂下眼泪。
其他几家夫人见苏幼仪这个反应,也都把自家孩子的衣襟一拉,一时间,各种各样的伤痕出现在苏幼仪眼前。
得了,这下五毒化瘀高不够用了。
苏幼仪又命多福,“去把太医请来,让他多带些消肿化瘀的药膏。这到底是多大的事,至于你们把孩子打成这样?”
因见苏幼仪没有责怪,那些孩子才主动把事实说了出来,并没有半点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