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纯太妃而是来见自己,一定有什么事,便趁便把元治也请来了,只当是母子两闲话家常。
元治听见司马浒要来,还颇为惊讶。
“母后把司马大人从地方弄回来,着实是高明。我也没想到,原来他这样的人还可以到御史台去,竟然还做得那么好。”
苏幼仪打趣他,“他那样的人?什么样?”
元治一听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司马浒是什么样,朝中都有数。
元治虽是君王,到底司马浒是纯太妃的父亲,论起辈分来比他高出许多,他自然不好意思说那些不好听的话。
苏幼仪也知道他的想法,便只是笑道:“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我倒不觉得御史们非要读书读得多,写得一手好文章才成。像司马浒这样性格粗豪的,反而胆子大不怕得罪人,更适合做御史。”
一语成谶,苏幼仪说他不怕得罪人,司马浒果然说了得罪人的话。
他进来之后便也直接开门见山,“既然皇上和太后都在这里,臣是个粗人,就不绕弯子了。臣要弹劾一个要紧的人,因为太要紧了所以不敢直接上折子,想了想还是先来同太后和皇上商议一番才是。”
司马浒是苏幼仪安排去御史台的,苏幼仪给他的特权,就是在重要的人事上可以私下和她商议。
这会儿,苏幼仪心里大概有数了。
果然,司马浒道:“苏清借寿辰之际敛财收贿,并有麦官麦官之举。就臣查实的证据便有十数个,皆有礼单和公文,请太后和皇上过目。”
十数个?
苏清的寿辰还没到呢,这么快就有十数个罪证,那真到了寿辰之日会有多少?
元治伸出手,一时没接他递出的东西。
他看了苏幼仪一眼。
苏幼仪似乎也没打算接,反而去端桌上的茶盏,元治便从司马浒手上接了那些东西,仔细地看起来。
越看下去,他的脸色越加难看。
苏幼仪不动声色地抿着茶,她不是不想看,而是不忍心去看,明知道上头是什么,亲眼看见却是不一样的感受。
元治却不知道她这份情肠,看罢之后将那些东西用力放到了桌上,“一份礼单竟值十万余两,送礼的还只是个小小的工部员外郎,他哪来这么多银子?送这么多银子又想做什么?!”
苏幼仪知道这其中必定价值不菲,却没想到有十万余两这么多。
一份就是十万余两,怪不得苏清的宅子扩建了一次又一次,养着十几个妾室也丝毫不费力,连宫里见不到的昂贵锦鲤对苏清而言也不过是随便可以送人的东西……
她缓缓放下茶盏,这才道:“我记得,工部有四五个员外郎,都在侯着缺。而工部正好有位侍郎其母亡故,他告了丁忧。想必这位送得起巨额礼物的员外郎,就是等着这个缺儿吧?”
元治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
“工部侍郎乃是堂堂朝廷三品命官,这样的级别,苏清也可以一手遮天暗中调度么?”
他万万不能信。
如果连这种级别的官员苏清都能左右,不如把这朝堂都给了他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