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丞相夫人陈氏一声惊呼,陈浩志被押上太华殿,众人不由私下议论纷纷。
慕容瑾端坐在位置上,看那被侍卫强制跪下的陈浩志,蓬头垢发,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目光呆滞,恍若不知身在何处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
陈氏见自己往日疼爱的弟弟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悲痛不已,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一阵骚动过去之后,刑部尚书谢川上前站在陈浩志跟前,厉声质问:
“陈浩志,你利用职位便利,中饱私囊,引起常州百姓暴乱,致驻扎常州大军遭敌军偷袭,祁王殿下身受重伤,你可知罪!”
陈浩志闻言怔怔抬头,看着谢川一脸严肃,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全身发抖,随即眼神闪躲,惊恐地反复说道:
“臣无罪!臣无罪……”
众人见状不由露出一丝嘲讽,死到临头了,还不肯认罪。
而慕容瑾则是轻轻挑眉,带着浅笑看着眼前的情形。
谢川听着陈浩志语无伦次一直反复这三个字,不由皱着眉头指着陈浩志喝道:
“大胆!在皇上跟前竟还敢狡辩!”
陈浩志吓得缩了缩脖子,瞳孔不安地晃动,像闯了祸被同伙推出来的孩子,委屈地低声呢喃:
“……臣无罪,是姐夫!是姐夫,还有太子殿下!还有太子殿下……”
陈浩志说得虽然小声,但却准确地传达到每个人耳里,包括坐在上首皇帝。
李默刚让人把陈氏抬下去,反应过来便听到陈浩志这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圆地。
而萧鸾则是第一时间站起身来,指着陈浩志大声喝道:“胡说八道!”
随即转身对皇帝行礼,忿忿不平道:“父皇,这陈浩志神志不清,死到临头的胡言乱语切不可信!”
坐在皇帝身旁的皇后闻言也是一脸苍白,连忙附和。
而下首的人则是面面相觑,陈浩志这听似荒唐的话,牵扯到百官之首的丞相李默和太子萧鸾,无论是真是假,他们都得罪不起,于是便识相地选择缄默不言。
更何况,皇帝虽然脸色铁青,但却没有表态,猜不出他此时的情绪,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容国公见状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打破了快要令人窒息的气氛:
“既是诬陷,太子殿下的反应是否有些过了?皇上英明,难道分辨出来么?倒不如先听听这陈浩志死到临头还能胡诌出些什么来?”
萧鸾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看着依旧一脸阴沉的皇帝,只好把话别回肚子里,听着还在喃喃自语的陈浩志说:
“……还有工部尚书陈大人,他说他让我当常州郡守,我就得每年孝敬他一千两。我哪来那么多钱?就只能从朝廷拨的款项中做手脚,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突然被提及的陈群闻言心中大惊,连忙从位置上走出来,对着皇帝跪拜恸喊:
“诬蔑!皇上!这绝对是诬蔑!”
随后扭头冲着侍卫大喊:“还不快把这疯子的嘴堵住!免得污了皇上的耳朵!”
众人听得不由呼吸一滞,没想到陈群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教唆他人向自己行贿买官,一时之间,都呆愣在原地。
而刚刚还疯疯癫癫的陈浩志听到陈群说出“疯子”二字时,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打醒了,恶狠狠地看着恼羞成怒的陈群,冷笑道:
“……呵,陈大人这时候就翻脸不认人了?收钱的时候可是一口一个‘贤弟’呢……唔——”
陈浩志话还没说完,口中便被人塞进一团布,瞪着眼睛挣扎着。
谢川见状,带着嘲讽的语气感叹:“陈大人好身手啊。”
众人反应过来才发觉,陈群刚刚竟然情急之下扯下自己中衣的袖子,以飞快的速度堵住了陈浩志的嘴,动作麻利得让人怀疑他不是文官出声。
然而陈群此时却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地谓自己开脱:
“皇上,那陈浩志必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临死还想拉个做垫背的,臣是冤枉的!”
音落,所有人视线都放在高高在上的皇帝身上,不由吞了吞口水,谁也没想到局面会变成这样。
原本以为皇帝盛怒之下想要当场处置陈浩志,杀一儆百。谁知还牵扯出萧鸾、李默和陈群来,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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