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她,何德何能,可以得到离小季你这么完美的爱。
垂着眸,酸涩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低着头,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凉千城到医院去找医生拿江时染手上伤口的犬齿数据,路过她的病房,眼角的余光扫到里面瘦弱的身影。
停下脚步,退回来,看见低着头,双手紧抓裙角的江时染,眉头微微蹙起,走进病房。
站在她的面前,伸出手,捏着她白嫩的下巴,让她抬起精致的小脸看着他,声音有些低沉,“你明天跟他订婚?”
江时染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怔怔地望着凉千城。
过了许久,她才微微地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他并没有发怒,而是放开她的下巴,在她的身边坐下,柔声地说道,“染染,不要跟他订婚,留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
磁性的男性嗓音有些低沉,不像平时的强势和霸道,反而带着些许的温柔,从脖子上取下一枚戒指,上面的钻石闪闪发光,“这枚戒指,我想给你,只要你答应,我婚礼的新娘子就会变成你。”
江时染微微抬起头看着凉千城,脸上没有惊讶,没有喜悦,有的只是平静。
那没钻戒,在阳光下闪烁着万丈光芒,刺痛了她的双眼。
这个男人是在施舍她吗?
那婚姻当做施舍吗?
可是她已经不需要了。
以前的凉千城,不肯看她一眼,而她,却又非他不可。
现在的他,送给她一枚钻戒,是不是因为,没有她在他的身后追着,有些不习惯了?
江家的悲剧,她的牢狱之灾,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她已经不怪凉千城了。
曾经连看她一眼都不舍得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真心娶坐过牢的她呢。
也许是对她的愧疚,又或许,只是因为对顾向右的承诺,苦笑一声,轻轻地推开他的钻戒,“这枚戒指,你留着给周苏琴吧,我不需要。”
“嘭”地一声,那枚钻戒从凉千城的手上掉落在地板上。
凉千城的面色一沉,大掌成拳,手上青筋暴起。
江时染抬起头,一张固执的小脸,有眼泪流过,“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对另外一个女人的承诺来给我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我需要的,是一个爱我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因为愧疚和对别人的承诺的男人。”
心中苦涩,梁千夜跟她说,凉千城愿意帮她,愿意送嘉惠妈妈去英国治病,只是因为他对另外一个女人的承诺。
她已经背了这么长时间的锅了,她不想继续背了,好累,真的好累。
凉千城看着江时染的眼泪,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这不是跟顾向右的承诺,是我真的想要照顾你,给你最好的一切,只要你答应,千城哥哥就会娶你,做我的女人,你不会受到伤害,千城哥哥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女人。”
江时染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了,其实,早在监狱的那五年,她就释怀了,“如果顾向右还在,爸爸也还在,你肯跟我说这些话,也许我会很幸福。可是,我终究还是错了,做了胆小鬼。我错在,当年不敢亲自把那幅画送到你的手上,让顾向右做了传信的人,没能让你在爱上顾向右之前爱上我,做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如果当年她没有闹着要去看蓝楹花,是不是现在的结局会不一样。
如果当年,她不是躲在暗处偷偷地画着他,而是勇敢地跑到他的面前,朝他伸出手,是不是他爱上的,会是她?
如果她当时没有画那幅画,只是把他静静地藏在心底,是不是她现在会跟离小季很幸福的在一起?
那么多的如果,为什么她偏偏就选择了最沉重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