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观察入微——实际上她不换挂饰的原因一是因为懒,二是因为那是陈叔一家送的,她想显得自己性格乖巧且念旧,刷刷长辈好感度而已。
她瞧见了洛笙眉目里的失落,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嗯……挺喜欢的。”
洛笙怎么说也是她喜欢的女生类型,让人家没面子并不太好。
然而洛笙却并没因为这个回答高兴起来,面前那人不平不淡的语气,恰恰说明了一切。
也许可音是真喜欢吧……
只不过送的人是她,非但不会有半点惊喜,说不定还会觉得有些膈应。
洛笙捏了捏眉心,尽力想显得自己不在意这件事,将手里的早餐往桌上一放,淡淡道:“等久了吧?过来吃早饭。”
花白禾抱着原谅色的公仔挪了过去,拆开筷子尝了一口糯米鸡的味道。
……还是刚才那碗皮蛋瘦肉粥更好吃。
她手头动作停了停,小心地掀起眼皮去看旁边坐下的洛笙,为了不让自己被逼着吃完这些早餐,她决定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只听花白禾有些犹豫地提道:
“笙笙,我今晚该回陈叔陈姨那边了……”
言外之意实际是在问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
洛笙听见她的话,眼眸里好似含着一道电光,随着她抬眸的动作疾速朝花白禾刺来: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离开自己,是吗?
花白禾不知自己的话又踩到了她哪根敏-感的神经,条件反射地避开了她锐利的眼神,听见她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
“我可以把这理解成,你一秒都不愿意和我多待的意思吗?”
花白禾条件反射就想说‘当然不是!我可喜欢和你在一块儿了!’
理想型也喜欢自己,天知道她有多想和洛笙谈恋爱。
系统阴测测地在她耳边提醒一句:“我看你是不想做任务了。”
于是花白禾到嘴的话又死死地咽了回去。
——完成任务之后,回到现实世界的她可是能得到一个亿的报酬呢。
那才是属于她花白禾的世界。
洛笙瞧见她憋了又憋,才把话吞回去的样子,显然,别说是和她多待一秒了,陈可音现在不对她破口大骂,就已经是极好的教养了。
洛笙的心慢慢地冷了下来。
几趟呼吸间,她不紧不慢地抛出了一个问题,彻底拿捏住了眼前人的把-柄:
“你说,叔叔和阿姨要是知道,你喜欢陈文宪,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花白禾骤然听见自己择偶品味遭此侮-辱,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脸色在白和青之间切换,最后涨得通红:
“你胡说!”
你才喜欢陈文宪!你全家都喜欢陈文宪!
但这反应在洛笙看来,正是虚张声势地坐实了她一直以来的猜测。
她心头燃起嫉-妒地火焰,面上却强装冷淡地一颔首,觑见花白禾面前没再动过的早餐,开口道:
“看来你不是很饿。”
“我倒是饿着,正好到我用餐的时间了。”
说罢她起身朝花白禾走去,将她连人带公仔地抱起来,打算走回房间里。
在怀中人试图挣扎的时候,洛笙不咸不淡地扔下一句:
“想明天都下不了床,你就再用点力,等会别哭着求我停。”
花白禾听见了自己脑袋里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庆祝声——
有点想知道明天都下不了床是个什么样的程度。
于是她相当符合自己不屈不挠的小白花人设,十分坚定地又跟洛笙刚了几回力气,如愿以偿地……
惨遭修理。
……
白嫩修长的五指狠狠地抓挠红色的被面,却终究只能在上面留下拧巴的痕迹,呜咽啜泣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被浪翻滚中,一个身影却冷淡地坐在床旁静静地看着,声如其人,理智、冷静,甚至带了点无情的意味。
“七点半了,差不多到了陈叔和陈姨邀请我去家里吃饭的时间。”
她看了看床头放着的闹钟时间,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
听见这句话,在床铺里挣扎的那人猛地抬头看来,此时的她哪里还有之前和洛笙抗争时的倔强,眼里神情里全是求饶的意味。
洛笙听见她因为耐不住体内欲望折磨的示弱声:
“笙、笙笙……不要这样……拜托你,别——”
花白禾是真的有点受不了了,自己都不记得到底翻着花样求了对方多少句,然而洛笙大约是真被她气狠了,从头到尾置若罔闻。
因为左手手腕被禁锢在床头,花白禾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够到坐在另一侧床沿的人,像是抓住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般,紧紧地揪住了洛笙的裙摆。
像是不想让她走,害怕她将自己羞于见人的那点心事捅破于人前。
花白禾抬起头,神情里满是隐忍的意味,却又因为受到的刺激已经超越了自己所能承受的限度,双眼有些失神。
唇瓣已经被自己在忍耐时咬的充血通红,眼眶中不断流淌着涟涟泪水,花白禾这会儿的模样看上去可怜极了。
洛笙抬手覆上她抓住自己裙摆的手背,抚摸了好几下之后,在对方眼中渐渐亮起希望之光的时候——
她一根根地掰开了对方紧捏的手指。
于是那人眼底的光覆灭了。
逐渐化作绝望。
花白禾不自觉地对着她摇头,喃喃道:“不要、不要……!”
洛笙站在床边,遥遥对她投去一瞥,对比洛笙衣衫平整的模样,床铺里那人几乎要被自己的羞耻心所淹没。
洛笙不紧不慢地说道:“长辈邀请,我不好迟到,现在得走了。”
“在我回来之前,你就在这里乖乖地等我吧。”
不多时,花白禾看见房间里那扇门在自己眼前合上,带走了她所有的希望,从洛笙离开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会将她的折磨延长到近乎无穷。
……
半小时后。
陈家餐桌上是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
陈叔叔,陈湛是上了年纪的人,嘴侧留着年轻时严厉的痕迹,老了便成为深深的法令纹。
他年轻时脾气不大好,到老反倒成了弥勒佛,见人先带三分笑,他看着对面陈文宪体贴地帮洛笙盛汤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与妻子。
对这双年轻人满意的同时,也是他率先提起今夜那个缺席的人:
“按理说这周可音该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公司又加班。”
听见他的话,妻子刘芳刚打算接口,便见到洛笙放下筷子,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对几人抱歉地笑道:
“瞧我这记性,叔叔阿姨,下午的时候我还和可音待一块儿呢,但是中途她接了个领导的电话,说临时让她回公司取个文件,就跟我散了。”
“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她?”
洛笙说完就打算起身去拿手机的样子。
还是旁边的陈文宪想将她给按下,微笑着对她摆了摆手,而后去拉她的衣袖:“估计她是回家太晚,干脆在外头解决完晚饭找朋友玩去了,不用管她。”
毕竟以前陈可音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
临时被公司同事约出去浪,倒忘了要回陈家的事情,等到了周一才打电话跟刘芳两人道歉,俏皮地哄着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