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夫人表情认真道:“我是你姑姑,獒炎,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你怎么样的。”
“姑姑?”獒炎借着银白的月光上下打量了这夫人几眼,确实觉得有些眼熟,仿佛有点像那谁谁谁,但是爹娘又从来没跟自己提过还有一位姑姑,他一直都以为家里就一个姑姑呢!
“你爹一定没跟你提过我吧?”
“没有。”獒炎摇摇头道。
“那他有没有跟你提过你奶奶?”
“我娘说过,她说我奶奶因为一些事情离开了獒青谷,嫁给了别的男人,一直住在外面,哦……难道你是我奶奶和别的男人的女儿了?”
“这么说也行,我姓叶,叫叶莼儿,我爹叫叶衍水,我娘也是你爹的娘。”
“原来是这样啊……那……叫你一声姑姑也行。对了,你这么匆忙出城去干什么啊?为什么身边也不多带几个人?今晚好在是遇上我们了,不然命都没了。”
“说来话长了,都是因为我公公,对了,獒炎,你大晚上的出来溜达实在太危险了,现在住在哪儿?那地方可还妥当?要是不妥当,我再另外给你找个藏身之处?”叶莼儿问道。
“不用,现在住的那个地方还行。”
“那好,我眼下有要紧的事情得出城,实在不方便跟你多说,回头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你现在住哪儿?”
“这……”
“信不过我?那这样,等我忙完了,我会在刚才我路过的那棵大黄果树上挂个小灯笼,你看见灯笼就去城北那家叫珍石坊的地方找我,我在那儿等你!”
“行!”
“那我先走了!”
“姑姑,你们就两个人,这样出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我公公伤势加重,生命垂危,因为听说城外有位路过的巫女巫术甚是高明,所以我婆婆才让我赶紧出城去一趟,打算找那巫女为我公公去一去邪障。你放心,那帮刺客不会再来了,我自己也会小心的!”
“要不这样,我装成您的随从跟您一块儿出去。那帮刺客不但城内有人,城外也有人,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是啊,夫人!”跟随叶莼儿的那个仆妇也道,“刚才那些人实在太吓人了!带上您的侄儿也多一分安全,只说是您从府里带出来的随从不就行了吗?”
叶莼儿低头沉吟了片刻,点头答应了。随后,四人一道凭着权胜的腰牌出了城门,往东匆忙去了。据叶莼儿的婆婆权大夫人说,那巫女就暂时住在往东一里的何家沟里,随时都会走。
四人走出了约莫半里路时,来到了一条两边都是土坡的狭长土道上。獒炎忽然停了下来,轻声道:“等等!”
“怎么了?”叶莼儿转头问道。
獒炎警惕的目光扫过了左边那排树木,右手抬起摁在了腰上,轻声道:“有人……”
“有人?”
叶莼儿的话刚完,左右两旁的土坡上忽然飞跃出了几个黑影。那仆妇顿时惊叫了一声,微颤颤地缩在叶莼儿身后喊道:“难道又是刺客?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姑姑,您看着她,他们就交给我和安阔好了!”獒炎说罢,拔出佩刀迎了上去。
叶莼儿护着那仆妇,退后静观情况。那六个蒙面人来势凶猛,但遇上獒青谷新一代战将,他们还是招架不住的。四个蒙面人连续被杀之后,剩下的那两个想开溜,却被獒炎和安阔擒了回来。
将二人押到叶莼儿跟前后,獒炎一把扯开了他们的面罩,问道:“什么路数的?不说本小王就一刀割了你们的脖子!”
其中一人忙道:“少夫人饶命!少夫人饶命!”
叶莼儿一怔,惊讶道:“你们居然知道我是权家的少夫人?你们既然知道,还敢动手?莫非你们跟刚才那两个刺客是一伙儿的?”
“小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刺客,小的只是奉了大夫人之命在此等候!”
“你说什么?”叶莼儿顿时惊呆了,“你说……我婆婆?”
“小的不敢欺瞒!小的们的确是奉了大夫人之命刺杀少夫人您的!”
叶莼儿背脊上忽地就一阵冰凉,倒抽了一口冷气道:“怎么会……”
“为什么要杀我姑姑?说!”獒炎踹了那人一脚喝道。
那人垂头道:“小的们都是权英少主手底下的人,小的们只管听命,确实不知道为什么大夫人要杀少夫人,小的说的全都是实话!其实小的们也并不想杀少夫人,只是大夫人有命,小的们不敢不从,还请少夫人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一命!”
“是啊,少夫人!”另一个刺客也道,“您就饶了小的们吧!小的们也身不由己,不是真的想杀了少夫人您!只要您肯放过小的们,小的们这就离开夷都,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叶莼儿脸色一阵发青,转身走了两步,沉吟了片刻后抬手道:“放了他们吧……”
“姑姑……”
“放了……”
“您确信要这么做?这等于是放虎归山。”
“放了吧,”叶莼儿声音里透着一丝幽怨道,“他们的确只能听命于自己的主人,至于缘由,他们是一概不知的。你们两个,离开夷都后寻个正经生计过日子去,不要再当杀手了!”
那二人连忙磕头道:“多谢少夫人不杀之恩!小的们会谨记少夫人教诲,从今往后再不做害人之事了!”
“走吧!”
“对了,少夫人,”刚才第一个说话的那人又道,“您千万小心大夫人和权英少主了,他们两人好像对少夫人您很不满,打算将您除之,您可千万小心了!”
叶莼儿点点头,挥手道:“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少夫人保重!”
那两个刺客转身匆匆消失在了夜色里。獒炎分外不解地看着叶莼儿道:“姑姑,您为什么要放过那两个人?他们或许不可信,下一次说不定还来刺杀您。”
“只要主谋还在,你觉得她会缺少帮她杀我的人吗?”叶莼儿摁住心口,有些难受地说道。
“您说那个权大夫人?您是她的儿媳妇,她为什么要杀您?您跟她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和?”
叶莼儿黯然道:“一切都是源于我的身世。其实在夷都,很少人知道我是叶衍水的女儿,当初我也是以王上穆当义妹的身份嫁给权胜的。我以为此事可以一直隐瞒下去,但前不久,不知道我二嫂在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我是叶衍水的女儿,便在我婆婆跟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我婆婆本就对我不满,再加上我二嫂那么一说,大概她就起了杀心吧!”
“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您是叶衍水的女儿?”
“你娘没有告诉你我爹娘的事情吗?”
“我娘说了,说奶奶和爷爷感情不和,分开了,后来奶奶就嫁给了另外一个爷爷,还说我爹对这事儿耿耿于怀,所以两家才不相往来的。”
“事情不止如此,你以后回去问问你娘便知道了。”
“那有多复杂?”
“我看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说吧!”安阔插话道,“站在这大道中间,不小心又得被人偷袭了。夷都最近还真的很不太平呢!一晚上出来都遇两回刺客了,真邪乎!”
随后,四人上了旁边土坡,在土坡上找着一处茅草屋,升起了火,暂时歇脚。烤火时,獒炎问叶莼儿道:“姑姑,您打算怎么应付您家里那个婆婆?这回失手,她下回还会找人刺杀您的,您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啊!”
叶莼儿脸色发白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权家这几年内斗得厉害,表明上看起来十分繁盛,可内里却早已勾心斗角了。眼看我公公年事已高,家中大权必然需要交付给其中一个儿子,就为此,各房之间的明争暗斗简直是一波接着一波。”
“听说权老将军有五子三女,我姑父权胜是他第四个儿子是吗?”
“对,权胜是公公第四个孩子,也是我婆婆第二个儿子。我公公有一妻三妾,我婆婆是他的正妻,生有两个儿子,分别是权英和我夫君权胜。我公公的魏姬也生有两个儿子,分别是老大权归和老四权品,池姬生有一个儿子,就是最小的老五权恒。”
“原来权家老大并非大夫人所生。”
“对,我婆婆嫁给我公公头六年一直没有生养,权家的老大是魏姬所生。正因为如此,我婆婆和魏姬才斗得天翻地覆。我婆婆认为权英和我夫君权胜虽非长子,但都是嫡出,应该从他们两人中择选一个承继人,而魏姬认为,大哥权归是长子,战功赫赫,能力是最好的,应该由他继承权家大权才是,两人就这么争个不休。”
“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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