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诧异,思考了下,连连点头,说:“我们是大学同学,感情特别好,别看她喜欢逗人,内心特别善良,好人好事干得多,对滑冰也特别热爱执着,有时候勤奋起来我们都觉得害怕……”顿了下,她又委婉地说:“咱家凌玥挺不容易的,小时候碰到一场意外,脑袋受了点伤,现在都有点后遗症,俗称脸盲症。当初认我的脸都认了一两个月。”
席嘉树:“嗯?”
糖糖有些诧异。
她原本担心席嘉树会听得不耐烦,没想到竟然露出了几分感兴趣的模样来,甚至还有一丝认真,这可比采访他的时候表情丰富得多了。
糖糖居然意外地感受到了一丢丢烟火气。
她咽了口唾沫,又说:“不过她是靠声音和特征来认人的,我之前试过换了个发型,回宿舍的时候她就认不出我来了,直到我开口说话。”
“嗯?”
……嗯?
……还能有什么嗯?
糖糖满心困惑,饶是如此,她还是绞尽脑汁地又说了一通赵凌玥的好话,包括大学里的一些趣事。她讲得口干舌燥,险些都忘记了自己来这家死贵死贵的餐厅吃饭的目的了,正想努力拉回正轨时,席嘉树淡淡地问了句:“你们念大学经常写情书吗?”
“啊?情书?我……我没有写过,不过凌玥经常能收到情书。”她比划了下,又说:“她收到的情书都堆得这么高!”
席嘉树面无表情:“哦。”
……他写的情书难道不好?
……是不是前面太严格了?
……不,要当好一名运动员就必须对自己严格要求。那么是后面的署名太长了?
……还是最后一句结束语不够画龙点睛?
……难道赵金鱼不喜欢别人说她记不住人脸?
他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赵凌玥脸上的表情,眼角的余光往她手机屏幕瞄了一眼,正巧就见到了一张全屏幕的男性照片,人脸很熟悉,正是昨个儿在西班牙餐厅见过的男人。
正巧此时,坐在席嘉树隔壁桌的两个女孩儿拿着手机激烈地讨论起来。
“……真的好帅!”
“大叔型的男人,成熟稳重,像是电视剧里的男主角!”
“林教练的眼光没有错。”
“对对对,叫什么名字?”
“姓沈!”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沈太太!”
……
席嘉树瞥了过去,从他这个角度,两个女孩儿的手机屏幕正好能瞧见,里面都和赵凌玥的手机一样,是西班牙餐厅里和赵凌玥共度午餐的男人。
席嘉树忽然想起来了。
昨晚为了写情书,他查看了各种资料,并从多方面出发为赵凌玥量身定制了一封花滑情书,写完草稿后还润了色,润了色后才工工整整地抄写在信纸上,最后还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地从赵凌玥宿舍门缝里塞了进去。
这些做事情完成后,都将近早上五点半了。
瑟琳娜六点要去国际航站楼候机,林泉早已要求他一块送机,他索性没睡,收拾妥当便敲响了林泉的宿舍门。在机场时,他心不在焉,只隐约听见瑟琳娜说的沈字,还有林泉说的合作两个字。
如今一想,席嘉树登时前后联系起来了。
他不由眯起眼。
.
赵凌玥微微垂眼,握着手机的手指微不可见地收紧。
她似是在思考什么,神情渐渐严肃,旋即又恢复如常。她关掉手机,抬了眼,和席嘉树谈笑风生:“席小朋友,我逗你玩的,你从门缝里塞进来的情书我收到了,也看过了。不过还真的第一次有人给我送电子版的情书……”
她晃晃手机,表示:“前面有关花滑的内容,写得相当有水平,值得收藏,我会好好珍藏你的情书,”说到情书二字,她微微拉长了语调,强调了一番,又笑眯眯地说:“确实很让我这个阿姨心动。”
席嘉树相当不满这个回答。
他甚至觉得赵金鱼心不在焉,她表情里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说出来的话让他极度不爽。
他忍着不爽,沉声问:“后面呢?”
赵凌玥愣了下,随后又笑了声,说:“糖糖告诉你我脸盲症的事情了吧?”她扯扯唇,笑:“小朋友,我教你,情话这种东西说得再多也没有做出来的令人印象深刻,”她认真地说:“到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女人比女孩子难哄多了,十几岁的女孩儿听几句情话便心花怒放,像我们二十几岁的女人听到情话也会心花怒发,但理智仍然在,清楚的知道情话只是嘴皮子上下一碰便出来的东西,说得再美再漂亮也只是摸不着的承诺,我不会为空头支票而心动,但是你写情书时有这份心意,我还是觉得不错。小朋友可以的呀,第一次写情书,就懂得从我的弱点切入。”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
席嘉树却有几分失望,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仿佛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抵消掉瞬间涌上心头的失落感。
他张张嘴,又闭上了嘴巴。
赵凌玥问:“嫌我夸得不好?”
席嘉树闷闷地说:“没有。”
赵凌玥说:“那你不高兴什么?”
席嘉树继续闷闷地说:“你总把我当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