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旋问:“你听说过杀手联盟吗?”
我摇摇头说:“没,杀手又和我们家没关系,你们平时不讨论,我就不知道呀。”
慕容旋说:“杀手联盟是一个杀手组织,里面的每一个成员都是自由的,盟主接到生意,会根据难易程度,联系杀手去完成任务。排名第一的叫七夜,从未失手过,江湖人送他一个外号叫‘七夜飘雪’。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我听到有人议论,他可能就是九年前的那位刀客。”
“没人看到过他们的样子?”我奇怪极了:“七夜是他的名字,为什么叫‘飘雪’呢?让人想到连下了七天七夜的大雪,冷森森的。”
“九年前武林大会的第一,当时戴了人皮面具,报的名字叫张小二,后来有人查,是假名字。把他们二人联系在一起,也只是猜测,因为他们都用刀。”慕容旋解释道:“七夜踪迹出现的地方,总会有人死亡,最初叫飘血,可能是大家觉得血字太难听,后来就叫七夜飘雪了。”
张小二,张小二,这普通的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呢。突然脑中灵光乍现,我急忙说:“张小二,是不是来过我们同里?”
慕容旋说:“不知道,没人认识他。”
难道去年夏天,我在河道里遇上的人是传说中的张小二?竟然同他亲亲过?我类个天,这辈子怕是报不了仇了呀。
要是他还报啥仇呀,如果他愿意,我十分的乐意嫁给他。想到此处,脸热了起来。
“大家都不认识他,怎么知道出现的人是他呢?”我急急地问。
“七夜每次杀了人,都会把所使的刀,扔在现场。”慕容旋感叹:“多自信呢,不怕有人追杀,也不怕有人从刀入手去查。”
我问:“没人去查过吗?”
慕容旋说:“怎么会没人查呢,可是查不出来呀,就是普通的刀具,市面上,随便就能买来。”
慕容旋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个叫七夜的挺厉害。不过,我仍是很不屑:“练武功是为了行侠仗义,杀人那都是野蛮人、穷人想挣钱干的事。”
慕容旋没理会我说的话,他自顾说:“参加大会无门无派的年轻人有不少,他们多是只身前往,或是和朋友结伴同行,有的人客栈都住不起,宿在野外。”他叹了一口气:“和他们一比,我真是个富家少爷,有大哥陪着,有小厮左右侍候,中场歇息的时候,递上来的水都是不热不凉的温茶。”
“家里有钱,又不是我们的错,总不能装穷吧,那样才讨厌。”我笑得很愉快:“不管怎么说,他们总是没有三哥武功高。”
慕容旋坦然地说:“有一个人的剑法可能比我还高。”
我瞪大了眼:“你不是第一吗?”
慕容旋说:“和他比试时,前几十个回合,不分上下,我接的很吃力,在我使出第十三剑北雁南归时,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分心了,我才险胜。”
“你吃力,肯定他也是如此,不然也不会要几十个回合才分胜负了。”我问:“他是谁?”
“望月宫宫九。”
北望月,南慕容。
第一次听到这个句话时,我当场表示不满。望月宫,一听就是很邪气的名字,不像是个正经人家,居然也和慕容相提并论。但他确实经营着正经的生意,镖局和马场。
望月宫宫主宫紫龙,二十年前娶了柳镖头的独生女儿柳青青,此后柳家镖局便换了主人,更名为望月宫。
柳家镖局原来口碑就很好,号称北方第一镖,四十年所押货物,从未失手。据说宫紫龙接手后,曾有过意外,但他加倍赔了主家,名声更胜从前。
我连声问:“宫家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难道有九个?”
慕容旋说:“不了解的人,都会这么想。宫九说,他娘就生了他一个,给他起名为九,好让别人以为他兄弟多,免得被人欺负。”
我嗤笑:“这是说笑了,打着望月宫的名号,普通人哪里会敢不要命的去惹他,这个道理连我都明白,何况那些江湖人。你这么了解,是同他私下里聊过天吗?”
慕容旋说:“我们畅谈了半夜,很是投缘,他不担剑法好,画画也好,还当场做了一副画给了我。”
我说:“赶快拿来出我瞧瞧。”
草纸黑墨,错乱的石头,黑白线条的巴蕉树,右下角两个字:宫九。潇洒飘逸,行云流水。
我说:“我不懂画画,但就这样看来说,给人感觉还是不错的。”
慕容旋说:“宫九说他去过很多地方,还来过枫桥寺呢。”
我问:“枫桥寺离我们不到五十里,他有没有来过同里?”
慕容旋说:“没有。他说他父亲不许他来同里。”
我问:“为什么?”
慕容旋说:“他没说,我也不知道。”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在此后的年月里,再没有像那个秋天的午后那样,平静的喝着茶,笑谈江湖人事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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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张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