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
却不想,老贼听了此话,更是好奇了。
“这到底是何事呢?”
“也罢,那我就说出来。十六年前,我和昔日的恋人璎珞因误会分开了。却不想璎珞在离开我的时候已经珠胎暗结。当我知道这些的时候,急急回来寻找,璎珞却生病去世了,那个孩子听说是个女孩,却也不知道在哪里。这便是我一生的隐痛。如今我年纪也大了,仍是孑然一身,可若能寻到我的女儿,那么我便也没什么遗憾了。”
这却也是大实话。
蔡美就哈哈一笑:“这个容易。如今汴京城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敬重王爷数十年也如一日在南方兢兢业业,来,我们再喝一杯。寻找王爷女儿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忠义王听了蔡美的话,便想说一点感谢的话,他当然知道,如今在城中,只要老贼一发话,底下人就纷纷去寻找的,蔡美有这个实力。可他的心里又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再这样下去,老贼等不及真的要登基了,方才他的话里就已经透露出此番讯息。
钱均之对政治并不感兴趣。此生伤心,唯一牵挂的便个素未谋面的女儿。其他的,便是治理水患。余者,他是真不放在心上了。
不过,他到底位高权重,说不在乎又怎能不在乎?不在乎,也不会明白说出帮助苏棣的话。不在乎,也不会对如今朝中的局势痛心疾首。
可如今苏棣失踪,他有心扶持,却也势单力孤。当务之急,不如拖住老贼,竭力阻挡他登基,并暗中保护不周仙的性命。至于那被软禁的皇帝赵煜丰,钱均之也托人送话去安慰。在他看来,赵煜丰只不过糊涂了一点,懦弱了一点,还谈不上是一个怀皇帝。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那苏棣和谢澜此番真的就在江湖上漂泊了。这一日他们来到一个叫石头镇的地方。这石头镇顾名思义,便是石头很多,土地很少。镇上的人也很穷。
整个镇子,房屋也是石头砌成的,看着荒凉又寒酸。镇上的人,皆是麻不不仁,不是不说话,就是低着头。苏棣好不容易才寻得了一个小饭馆,里头卖的食物也不过是红薯豆饼之类,皆不能下咽。
苏棣就叹:“幸亏出来了,否则不知道,大魏百姓的真正疾苦。”
这石头镇的环境,和汴京相比,当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们也走了几百里路了。这一路,幸而靠着帮人代写书信,得几个碎银。看来看去的,也无一个人过来找讼师写讼状。”
“如今讼师地位一落千丈,许多人都改行了。就算百姓想打官司,也只能去找衙门的衙师,要么就是自己去告,识字的,胡乱写个状子;不识字的,也就口头告状了。不过,那些州官也怕揽事,因那老贼制定了什么赏罚,一年之内官司超过十例的,便要革职查办。这样下去,谁还敢接官司,更不敢开堂接讼了。所谓的大魏一片清明,其实更乌烟瘴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