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缪梗着脖子,脸涨得红红的。
此番话,简直气煞谢棠。他已然气得浑身颤抖了。“你……好啊,好你个老缪,你现在就给我走,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菩萨!”
谢澜急了。其实爹爹和老缪起争执也不是头一次。但爹爹气消了,又念叨起老缪的好处来了。爹爹原肠胃不适,亏得老缪多方寻食材药膳地调养,爹爹的胃口方变好了,人也精神了。有时老缪卷了包袱,气呼呼地吹胡子瞪眼地走了,谢棠又是着两个徒弟并外头招的几个散徒,将老缪给寻回来,如是这般,如此这般。
但今天明显地不一样,屋内的气氛很是紧张。以往老缪和谢棠争执的,不过是别的事儿,口舌之争。可老缪触及到了谢棠的底线,很让谢棠难堪。
谢澜就将老缪哄着走出院去。老缪还在那儿顿脚。“我是为你爹爹好,他现不听我的,只怕以后要倒霉,倒大霉。”
谢澜劝不住,老缪到底提了包袱暂且住到菜园子附近的一个棚子去了。
也罢,且就消消气吧。谢澜既担心,也颓丧。爹爹这是一心往险道儿上走,且还甘之如饴。老缪离开后,不出今晚,果然就有同城的茶食人听得了风声,赶着来道喜贺喜了。这些人俱都不是空手来了,都带了不菲的礼物。他们看谢棠的神情态度的确也比以往恭敬。谢棠虽掩藏了得意之色,但看着还是极其高兴。
是夜,茂草书铺红灯高挂,火烛摇曳,谢棠竟是喝醉了。
翌日,谢棠一睡睡到晌午过后,醒来后,便叫谢澜倒茶。谢澜装作听不见,谢棠唤了又唤。谢棠不耐烦了,怼了女儿几句。
“爹,女儿只问你,是不是从此以后一心跟着那奸相走了?”
“什么奸相,小心听见了,叫人搬掉你的脑袋。小小年纪,说话这般没有分寸,以后还当什么茶食人,还怎么继承我的衣钵?这人在世上,无论干哪一行,都得有背景,有人罩着!我并不干伤天害理的事,不过周旋其中,取些小恩小惠而已。你休要听老缪胡言乱语,以后和我远着些他。”
“就算爹爹你良心未泯,但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朝一日,爹爹你还会沦为那奸相的爪牙的。”
此话,大大令谢棠生气,以至气得脸膛都黑了。
他一骨碌从床上站起,想也没想,顺手就给谢澜一个耳光,打得谢澜眼冒金星,差点摔倒在地,幸亏她扶住了案几。
“什么叫良心未泯?什么又叫那奸相的爪牙?你竟然拿这些混账词儿来形容你爹爹,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且给我跪下,我罚你三日不吃不喝,给我将《竹刑》背熟了事。若差一个字,我罚你跪上一月!”说完这话,谢堂便喝叫米初和柳仁厚二人。
谢澜虽被打懵了,但脑子还好使。她捂着脸,眼泪汪汪地:“女儿是为爹爹好,爹爹不识女儿苦心,爹爹必然后悔……不要动不动就罚我。我是人,我也有自尊的!”说完这话,她就大步离了谢棠的书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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