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来,每年的小年夜的素食,就数今年的味道好。至少菜式上多了不少,什么“蚝油生菜”“香菇青菜”“干锅茄子”“地三鲜”……味道上其实还都不赖!
用完晚饭,顾夜抱着娘亲塞过来的手炉,披上沉重的大氅,溜达着回了明珠阁。她的闺房中,地龙烧得暖暖的,顾夜换了一身轻便的棉睡衣,懒洋洋地趴在梳妆台上。
“不知道尘哥哥现在到哪儿了?这个小年夜,他只能孤零零地一个人在路上度过了!”顾夜根据变异豹的速度,在心中默默计算着,尘哥哥回到盛京的话,至少也得三天。这个时候,应该接近炎国的边界了吧?
花好和月圆,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没有接话。她们知道,姑娘这是想主子了。姑娘跟主子的关系真好,这才一日不见,就开始念叨了。想起姑娘受伤的时候,主子那么尊贵清冷的一个人,衣不解带地在病床边照顾,吃药喝水都从不假他人之手。难怪姑娘越来越依赖他呢!
月圆见姑娘一副情绪不高的样子,眼尾扫过桌上的某物,忙笑着道:“今儿隐珍阁的管事,让人捎来一样新鲜物件儿,说是主子特地让人为姑娘纺出来的。奴婢眼拙,不知道什么做什么用的。姑娘您见多识广,能给奴婢说说吗?”
顾夜一听,是尘哥哥特地让人弄的,忙支起脑袋,朝着月圆手中拿着的物品看去。
“毛线团?尘哥哥怎么知道我会织毛线?”顾夜接过毛线团,用手细细地摸了摸,柔软、舒服,应该里面掺了兔毛。
她朝着桌子上望去,红的、白的、黑的、灰的,四种颜色的线团,把桌子摆得满满的。除了线团,桌子上还有粗细不同的毛线针,居然连钩针都有呢!
顾夜拿起钩针,闭着眼睛想了想,飞针走线地勾了一朵红白相间的小花,十分精致美观。月圆见识过姑娘做的针线,那真叫惨不忍睹,没想到自家姑娘的手这么巧,用一根线一根钩针,居然能做出如此漂亮新颖的花朵来。
顾夜手中的动作越来越熟练,没多久勾出了两朵一模一样的花。她想了想,把这两朵毛线花,缝在了自己的棉拖鞋上。月圆不由得惊叹道:“哇!好漂亮呢!没想到姑娘还有这手艺!”
顾夜抿嘴一笑,她又勾了几朵白色的雪花图案,粘在窗玻璃上,顿时整个房间显得生动起来。
前世,上大学的时候,寝室有个小姑娘,擅长编织毛衣、手套、围巾,还会勾帽子、拖鞋什么的。手可巧了!她也跟着学了一段时间,还算有天分。
不过,前世遇到大冰块时,已经是乱世时期,每天朝不保夕,她这项手艺便从未在人前展示过。不知道尘哥哥是如何得知她会编织的,还让人送来这些……
想了想,顾夜拿起两根毛线针,选了白色的兔毛线,开始起针。她打算给娘亲织一条围巾,白色的底,上面织红色的海棠花。一开始时,还有些手生,渐渐地就得心应手起来。
两个丫鬟,端了春凳坐在姑娘身边,托着腮看她手指上下跳动,两根细长的竹针翻飞,一根细长的线,居然能够编成别致的花纹。
夜深了,月圆揉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小声地提醒道:“姑娘,时候不早了,明儿白天再织吧……”
顾夜看着自己织了有两尺多长的围巾,针脚匀称,花纹细致,心中颇有些得意——手艺不减当年啊!她转了转自己的脖子,放下手中的毛线针,在丫鬟们的伺候下,洗漱过后便躺在了床上。
很快,她便进入了梦乡。梦中,尘哥哥笨拙地捏着两根毛线针,流着宽面条泪,在织毛衣。而她拿着小鞭子,狞笑着在一旁监督……哼,这就是不辞而别的代价!
第二天醒来后,顾夜想起这个梦,还觉得很好笑呢!对,这次绝对不能轻易饶过尘哥哥,就罚他……帮她织一件毛衣吧!毛衣教程,她会随信一起寄过去的!
用过早饭,顾夜又埋头继续织围巾,口中不耽误她跟两位丫鬟聊天:“月圆,请帖派人送出去了吗?”
“回姑娘,已经送过去了!除了袁姑娘、林姑娘、安雅郡主外,还按照姑娘的吩咐,给五城兵马司家的赵姑娘,通政使司家的孙姑娘,还有御史大夫家的卫姑娘,也都送了帖子过去呢!”
月圆手中也拿了两根毛衣针,笨手笨脚地编织着。她织的,是顾夜教给她的最基本的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