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谦慢慢走近,离秦昭三步远时站住,睥视众人,挑衅地看向秦昭,看他如何脱围解困。
秦昭自小练就的修养都要消耗怠尽,碍于对方皇子身份,不得已低声下气,言语中带出恳求:“殿下若有兴致,昭改日在府中设宴,望您介时屈尊赏脸。今日在外,万望殿下手下留情。”
眼看桂王要发飚,杜谦这才劝说:“殿下,出来也有些时辰,此地人多,不宜逗留,犯不着为不相干的人置气,免得圣上娘娘知道忧心。”最后一句压重缓缓道出,语带劝告警诫。
知言第一次听见杜六郎的声音,如他的性子一般带出冷傲,看似解围之语,却对秦府诸人不屑一顾,羞辱众兄弟。
桂王听言想起往事,心头更添恨意,众目睽睽之下,不能硬来,转头怒目视向杜谦,嫌他多事。
杜谦嘴角带丝冷笑,不理桂王的神色。继续留神秦家众兄弟,自小相识,知根知底,势均力敌,才有意思。
秦昭似是知道杜谦心中所想,轻笑点头。
桂王考虑再三,最终退后一步,冷哼道:“有本事,你家老头子能护她一辈子,本王终能见上真容。”说罢转身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杜谦傲气更盛,轻扬下巴,拱手告辞,跟随在其后。
秦昭牙关紧咬,拳头握得生紧,陪着笑脸,目送桂王、杜六郎一行人远去。
几个姐妹这才叹出声,轻抚胸口互做安慰,知言的手被知娴握得疼,往回抽两下,竟没抽出来,不解地问:“五姐姐,你该是放开我,人都走远了。”
知娴才回过神,缓松开手,借着街角的灯光,可见她的面纱被打湿,她哭了?
知言来不及多想,听秦昭打发了小厮去买面具,招呼众人回府。再无人嚷着要多逛几处,盼着早离眼前事非之地,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众人心事重重坐上车回府,不用问,个个面上带出慌色,众姐妹受罚抄诵经文。
秦昭与秦明当晚便受了三十家法,其余众兄弟连坐,连秦昌都没拉下,各挨了十大板。秦昭次日因棒伤起了高热,一病不起,有正当托辞不参加春闱。
秦旭托妻子快临盆也避开此届春闱,事后众人才发现杜六郎也借故未应试,加上暗流潮涌,各地学子观望者多,使得长盛二十七年春闱选拔出的人才寥寥无几,成为长盛年间一桩奇事。事后虽苏元成中得榜眼,方恒也中二甲进士,均被选中庶吉士,进翰林院熬资历,却不掩星光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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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灯节,秦昭与桂王街头对恃,旁观者众多,首辅家孙儿对上皇子已不是首次,满城风雨,各种说法都有,有言皇子跋扈,更有舆论指责秦家儿孙目中无人,以下犯上,藐视天威。为避风头,众兄弟受罚后缩在府中,闭门读书。
知言板着指头,自去年春末京郊别院,被桂王这个乌龟王八蛋搅局,中间只去过一次宁远侯府并常氏娘家,再就上元灯节外出,一年才出门三回。再次在心里咒骂桂王的祖宗十八代,开国皇帝怎么地,也不是好人,给女子定如此严的规矩,特么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么。
自由时间都快要倒计时,心里真不爽,故知言这日午饭后,带着丫头们往园中逛去,才初春时节,柳枝尚未吐绿芽,园中有一处迎春花开得正好,瞧着绽放的花朵总能舒缓心情。
才进园中没走出几步,瞧见秦明一家,男的俊俏,女的貌美,依偎在一起盯着女儿学走路。
一岁多的大姐儿蹒跚学步,银粉色春装,粉雕玉彻般,咧着小嘴咯咯笑不停,因长牙嘴角流着口水,眼睛明亮清澈,忽闪眨不停。看见知言,快走几步迎上来,不防被自己的脚步绊倒,她摔倒后也不哭,坐在地上回头向父母求助。
秦明心疼女儿,面色急切欲上前,被妻子拦住,大奶奶声调温柔冲着大姐儿鼓劲:“大姐儿,不疼,自个爬起来,寻九姑姑去。”
大姐儿眼看求助无望,撇撇嘴,用手撑地慢慢站起来,一摇一晃走向知言,扑到知言腿间抓住衣裙,仰头笑说:“旧都都。”小儿初学语,九姑姑变成旧都都。
知言蹲下身,拿帕子为大姐儿拭口水,夸奖她:“大姐儿好样的,不怕疼,姑姑最喜欢你。”
大姐儿听懂别人夸她,露着几颗小牙,笑得开心。
大奶奶瞧见方才女儿的口水沾到知言的裙上,在旁致歉道:“又弄污了九妹的衣裙,我那处有两块料子,不甚好,改日给九妹送过去,你看着赏丫头。”
知言牵着大姐儿的手走近,自嘲道:“我就那么小气,大嫂不用见外,我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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