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心,嘶哑着声音说道:“公子可有说什么?”
“公子说了,叫你好好休息。”小丫头脆声说道,将托盘放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然后端了碗,要伺候她吃东西。
花芊泽扭头避开,不顾喉咙的胀痛,嘶哑说道:“公子在何处?我要见他。”
“姑娘,公子叫你好好休息。”小丫头毕竟年岁小,看起来心性也单纯,只见花芊泽执意要起身,面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局促来。
花芊泽敏锐地看着她:“怎么?公子还有什么话说?”
“没有,没有。”小丫头连忙摇头。
然而,她不由自主转动的眼珠,却揭示出了她的言不由衷。花芊泽慢慢伸出手,握住她的肩膀:“你告诉我实话!”
“我,公子……”小丫头更加局促起来,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肩膀被箍在花芊泽的手里,只觉得花芊泽的指甲都掐进她的肉里,刺刺的痛。她有些吓到了,咬了咬唇,说道:“公子叫你走。”
花芊泽的心顿时一沉。
“公子听说你醒了,就叫你走。”小丫头开了口,后面便说得顺利起来,隐隐还有些为她打抱不平:“我们都知道,姑娘乃是大功臣,提心吊胆了那么久,前日又险些丧命,真是辛苦。公子,怎么能这样?”
看向花芊泽的眼神,带着泪意:“公子不能这样。姑娘才醒,脖子上的伤还没好,怎么能走?又能走去哪里?”说着,抬袖擦了一把泪,端起碗喂到花芊泽的嘴边:“姑娘,你吃点东西吧,公子那里,我再去说。姑娘是大功臣,公子不能这么对你。我去喊小红、小翠她们,一定会说服公子的。”
“呵呵。”花芊泽忽然低低笑了。她看着小丫头垂泪的脸,只觉得她真年轻,还相信公子会听人劝。
“不必了。”花芊泽推开她,掀开被子下床,“外面有马车在等我吧?带我去吧。”
小丫头吃惊地抬头,仿佛没料到她竟然能猜到,随即眼神中一片敬慕,更是愤恨了一些:“姑娘,你不能走!”
花芊泽已经站起身来,低头瞧着小丫头。她生得高一些,小丫头仅仅到她的下巴处,仰起的一张小脸,那么干净、清纯。
柳闲云会是怎么对她们说起她呢?漂亮、坚强、勇敢、聪慧?呵呵,只会把她夸得天上仅有地上无。如此一来,小丫头们才会听他的话,日复一日建立衷心,供他驱使。
她想对小丫头说点儿什么。可是张了张口,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叫她别对柳闲云衷心?怎么可能,莫说小丫头这样单纯的心性,便是当初的她,不也死心塌地跟着他吗?最终,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转身向外走去。
身后,小丫头匆匆放下碗,跟着追出去,口里喊道:“姑娘,姑娘……”
花芊泽不理她。实际上,一出了屋子,她便知道路怎么走了。抬脚一径往外走,嘴唇抿得紧紧的,心里一片空洞洞的黑暗冷寂。
他救了她,又要撵走她,何必多此一举?叫她死在皇宫里不就是了?为什么要如此!救了她,又狠心打碎她的希望!
他真残忍!他是天底下最残忍的男人!
花芊泽急匆匆向前走,胸口堵着汹涌的怒气。走就走,又不是没走过。待到前方,遇见河流或山崖,她跳进去就是了。她成全他的虚伪,她不会死在宫里、死在这座院子里,给他抹黑。她会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别人也看不见的地方,跟他没关系的地方。
她匆匆行走的背影,太过决绝,让身后跟着的小丫头惊呆了。顿了顿,飞快跑去另一个方向,一头扎进柳闲云的屋子里,扑通一声跪下:“求公子救救姑娘!”
花芊泽毫无阻拦地一路走到门口,果真看见一辆青布马车,她顿也不顿,掀起帘子便坐进去。谁知,身后却有一个声音叫住了她:“姑娘且慢,公子有话带给你。”
“公子吩咐,叫姑娘离开京城后,好好过日子。姑娘还年轻,找一个如意郎君,白头偕老。”那人也不等花芊泽反应,径直将话带来。
马车里静了一瞬,随即传出花芊泽冷笑的声音:“这世上还有什么好男人?”
哪怕她深爱的那个人,也是个臭男人,而且是真真正正的冷酷无情的。
“敢问姑娘,此生见过多少男人?”那个声音问道。
花芊泽冷道:“见的多了。”
全都是满肚肥肠,满脑酸腐,满心痴花,肮脏恶心的臭男人。
“姑娘说的可是出入花间楼的男人?”那个声音低了下来,“去那种地方的男人,难道还有好男人不成?姑娘见的都是坏男人,自然不懂得,这世上还有好男人。”
花芊泽愕然。
那个声音更加低微了:“姑娘后来见到的,又是权贵至尊,何曾把女人放心上?如此种种,竟叫姑娘误会了。这世上,平凡温暖的好男人,原是有的。”
她从没想过这些……花芊泽不知不觉握住了车帘,嘴唇抿得紧紧。半晌,嘶哑开口:“是公子叫你说的?”
“公子为姑娘准备了身份、盘缠,日后姑娘就是年轻丧夫的新寡,以姑娘的容貌性情,找个好男人不是难事。”那个声音渐渐变得平和起来,声音里带着笑:“祝姑娘一路顺利,早日达成心愿。”
马车驶动起来了,车轮骨碌碌碾动着青石板,朝向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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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血来潮,写一个芊芊姑娘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