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胥翊冷呲,半靠在沙发上,面露讥讽:
“文礼贤那种城府之深的老狐狸,为了维持自己一贯好人的形象,绝对不会驱逐你们!因为不管网上的舆论是什么,你们只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若他同意驱逐,过后等舆论平复下来又会有人说他心狠,连无辜的女人都不放过,所以,你还觉得他会这么做吗?”
胥梓翎是个理智聪慧的人,自然懂她的意思。
她轻轻点头,目光落在地毯上某一处,喃喃道,“是啊,舆论真的很可怕,就像大海,亦能载舟也能覆舟……”
她沉默了一瞬,神色变得更严肃,眉头打结,片刻后突然抬头,“阿翊,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胥字军和胥家怎么会背叛国家?爸爸一心为国,一辈子清廉,一分钱都不多拿国家的,怎么可能?怎么会……爸爸他……”
提到父亲,她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
昨天看到新闻,胥梓翎和胥梓婧当场痛哭,她们要求去监狱看父亲,却被拒绝,并被告知胥家没有权利领回尸体,因为这类重刑犯的尸体必须由国家处理。
“呜呜……”想到连父亲的尸体都不能好好安葬,胥梓翎禁不住失声痛哭。
她紧紧捂着唇,知道此刻不宜发出声音,可就是控制不了。
眼泪,如洪水爆发,顷刻间打湿了脸庞。
胥翊侧头,胥梓翎手中的屏幕光投射在脸上,泪水反光,特别刺眼,看着姐姐满脸泪痕,她心里更不好受。
“他们不让你们去见父亲吧?”她扫了一眼房门,声音沉重,微微带着嘶哑,极力在压抑愤怒与杀气。
“嗯……”胥梓翎低下头,用手背拭去泪水,嗓子哑了,“不但不允许,而且不能领回遗体,更别说亲自给爸爸安排后事……”
说起这件事,她再一次哽咽,眼泪止不住地掉。
胥梓翎不是个爱哭的人,性格开朗理智,第一次如此失控。
作为子女不能尽孝,她心里的遗憾与痛苦可想而知。
纵然父亲平时严厉,不苟言笑,却是个好父亲,他每一次的责备全是为了胥家、为了她们好。
凭心而论,父亲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总是以国家为先、部队为先!
听到她的话,胥翊紧握双拳,骨节咯吱作响,她忍着没有发怒,但还是一拳挥在沙发靠背上。
沙发靠垫发出沉闷的钝响,声音不大,胥梓翎却听得一清二楚。
她心里一惊,被弟弟的怒气吓到,眼泪打住。
她扭头看着胥翊,这个弟弟在家里很少发火,总是温文尔雅、帅气英挺,但在军队是出了名的脾气火爆、性子冷峻。
此刻亲眼见到,还真的有点吓人!
“你们相信爸爸会自杀?”胥翊扭过头来,冰寒的眸子里血丝厚重。
“不,我们不相信。”别说她,就算是不喑世事的胥梓婧也知道父亲刚正不阿,即便不堪受辱也断不会选择自杀!
而且他曾经对胥翊说过,男子汉头可破血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