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面前是柔弱的性子,若是当着这些妃子的面发了火,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所以她必须要忍下去。董鄂氏抚了抚自己的小腹,似乎能够感觉到另一个人心脏的跳动。身体的疲惫也不由的弥漫开来。
“主子累了吗,回房休息一会儿吧。”月英连忙扶住了董鄂氏的身体,扶着她向内室走去。董鄂氏自然没有拒绝。
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董鄂氏突然问了一句,“今日,皇上去了哪里?”
“皇上一直呆在养心殿处理政务,待政务处理好了,定然会来看主子的。”月英为董鄂氏向上拉了拉杯子,捻了捻被角。
“嗯,皇上来了,便将我唤醒。我想要与皇上说说话。”董鄂氏说完之后便闭上了眼眸,那不经意间微微皱起的眉头,让月英叹了口气。
“奴婢知道了。”月英在床边守了一会儿,这才出去带上了房门。并没有如同往日一样在外室候命,而是径直去了养心殿的方向。
若是在其他时候她定然不会做出这样在殿门口等待皇上的行为,但是现在主子是有身孕的人。皇上那般疼爱主子,定然不会介意主子在这个特殊时候的任性的。
福临放下了最后一本奏折,起身向着殿外走去。手指摩擦着刚刚得到的玉佩,这是一块上好的玉,而玉佩的形状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的海东青。这图案自然是出自孟古青之手,他只是提供了原玉,找了上好的雕刻大师,才让这玉佩成型。
而且,这玉佩并不是近日的成品,只是雕刻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人欣赏而已。当时认为自己对孟古青始终带着厌恶情绪的他,自然不会对这玉佩的有几分珍惜。之所以雕刻,也是因为这海东青的图案太过惟妙惟肖。现在···它则有了更好的用途。
若是孟古青将这块玉佩挂在腰间自然是极好的,而他也有了再次去见她的理由。福临唇角微微勾起,在视线接触到月英的时候,收敛了几乎形于色的欣喜。
“奴婢参见皇上。”看到福临自养心殿出来,月英连忙迎了上去。
“有什么事。”福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实际上还是不免有了几分不耐。不过想到了月英的主子董鄂氏,他强迫自己收回了几乎要飞到冷宫中的思绪。
“主子也要与皇上说说话···”月英见福临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恼怒,这才安了心,“奴婢知晓干预帝王的行踪乃是大罪,但是自从主子入了宫,皇上便很少与主子相处了。现下主子有了身孕,难免对皇上更加依赖,奴婢斗胆请皇上多陪陪主子。”
“好。”福临将手中的玉佩收到了袖中,跟在月英的身后向着董鄂氏的宫殿走去。正因为此时他心中多了一个孟古青,所以他对董鄂氏也就多了几分愧疚。再加上她腹中的胎儿,让他没有拒绝月英的要求。
不过是一天的时间而已,他与孟古青之间的矛盾已经有了那么多年,再延续几天也没什么两样。而且,他也不认为一块玉佩能够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福临入了董鄂氏的宫殿,直到夜□□临也没有离开,宫殿中时不时传来女子清脆的笑声。第二日福临踏出养心殿便又看到了那等待在那里的月英,便又随着她的意陪了董鄂氏一天。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福临一时间竟是无法脱身。
“皇上,您在想什么?”董鄂氏正说着这宫廷中听到的一些‘小事’,给那些让她有几分不满的妃子们上眼药。这几日只要是她说的,皇上都会相信。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皇上也都会满足,仿佛回到了王府之内一样。皇上又变成了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爱人,这让她好不欢喜。
只是今日她却发现皇上的心思并没有在这里,那明显的失神他根本无法视而不见。
“朕在想那朝中的事情,你不必担忧。”福临与董鄂氏对视了一瞬间之后,偏移了自己的视线。他能说他越是与董鄂氏相处便越找不到最初心动的感觉吗?仿佛那原本经历过的美好都是一个虚幻的梦。眼前的人与梦中人虽然容貌相同,却是不一样的两人。
他心中的董鄂氏一直是善良美好纯白无暇的,眼前的董鄂氏却是借着他的手将那些后宫的女子都得罪了个遍。虽说不过是小惩大诫,没有让她们伤筋动骨,也足以看出眼前人的心性。
越是这般,他便越想去冷宫见一见孟古青,也越是怕去冷宫看到他。这次,似乎真的是他识人不明。知道她不肯呢过说出耳安慰的话语,却也是最不愿再从那双令他失神的眼眸中看到的讽刺。
虽说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他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女人,废了孟古青的后位。
所以说,果真是距离产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