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权利交给她最不喜的人,应该是为了警示她吧。谁让她牢牢的抓住权利,连自己的孩儿也不看一眼。她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气力一样,乌拉那拉靠在枕头上。她在这贝勒府中唯一能有的便是这‘嫡福晋’的名头而已。
可是,就算是这样,依旧放不下。所谓痴儿,大抵也不过如此。就算知晓这爱新觉罗家族中的男儿身上,或许根本没有那份她想要的真情实意,也无法轻轻松松共的放手。
纵然这样,依旧想要守着。而且,她也只能守着。皇家的奴才,哪里有任性的权利?她的身后不止是她一人,就算是为了阿玛、额娘,她也只有这么一种选择。
“嬷嬷呢?”乌拉那拉环视了一周,才发现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苏嬷嬷没在房内。对于这个已经被她当做长者的嬷嬷,她显然是十分在意的。
“嬷嬷回府了。”
乌拉那拉点了点头,她并没有吩咐嬷嬷回府,不过也能了解嬷嬷的做法。一向她都不愿让费扬古夫妇太过担忧她在这府中的生活,所以有什么事情总是自己担着。但是这次,就算她相瞒也瞒不住了。四贝勒的嫡子早夭,宫中恐怕的也有了消息。
“扶我起身。”乌拉那拉伸出手,虽说又休息了一会儿,她要比刚刚醒来的时候好上了几分,但是全身还是酥软无力,根本无法独自行走。
“福晋,您现在身体虚弱,应该好好躺着。”清风连忙摇了摇头。
“我想去弘晖房里看看。”乌拉那拉的声音带上了积分的沙哑,虽说语句中并没有起伏,却让人感觉到了那渗入骨髓的哀伤,以及那几乎浮于表面的自责。
清风没有办法再阻止乌拉那拉,只能小心翼翼的为她穿戴整齐之后,扶着她来到的了偏房。爷说福晋对大阿哥不上心,实际上福晋是比谁都上心。让大阿哥住在距离她极近的地方,甚至每夜临睡之前都要到大阿哥房中看上一眼。
只是···福晋将爷看得比大阿哥还要重。所以在即将失去大阿哥的时候几乎慌不择路,选择了牢牢抓着手中的权利。爷没有看到福晋对他的付出,看到的却只有福晋对阿哥的不慈。
“清风,你先退下吧。”乌拉那拉坐在弘晖往日睡着的小床上,身体靠着一面冰冷的墙壁,挥手让想要上前的清风退下。
清风犹豫了一下,在看到她眼中的坚持之后,也只能离开。
待听到关门声之后,这才身体前屈,手指颤抖的抚上了床上的枕头,冰凉的触感再也感觉不到另一个人的温度。乌拉那拉眼眸渐渐的湿润,一滴滴泪水顺着本就苍白的面颊流了下来。
“弘晖,额娘错了。”乌拉那拉近乎呢喃的说着,身体倾斜慢慢的靠在原本她唯一的孩子应该睡着的小床上。“额娘知错了······”
她真的错了,错在几乎是没有理智的抓着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忘记了她最应该疼爱的人。连他的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甚至都没有亲手为他送行。她的弘晖,最后是怨着她的吧。想到这一点,她的心口便会不断的抽痛。
泪水模糊了眼眸,但是乌拉那拉却丝毫没有想要擦拭的想法,这里没有任何人,没有人看到她现在的模样,没有人知道她此时的脆弱。
隐隐约约之间能够看到孩子的面容,却在伸手的时候便成为了那苍白的面孔。几乎奄奄一息的少年问着身边的宫女。“额娘,什么时候来,弘晖想额娘。”
这并不是她的幻想,而是曾经有人通报给她的事实。她当时怎么会拒绝呢?怎么狠得下心来拒绝的??!!
“弘晖····额娘来了。”可是额娘已经来晚了。本就因为病痛沙哑的声音越发让人听不清。
这样的她,真是,连自己都厌弃。什么时候,她的世界中就只剩下了那一个人。爱新觉罗·胤禛,要怎样才能放下你,也放过自己。若是不爱,是不是她就可以做一个最称职的福晋,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说的简单,可是要怎样才能够做到?或许,永远都无法做到。
泪水还在顺着面颊流下,不知不觉中,她闭上了眼帘。在睡梦中不知见了怎样的场景,唇角微微勾起。
左手中指间的光芒,扩散到她整个身体。然后仿佛像是被什么排斥一般,再次回到中指之间。这具身体,她不想要改变,也根本不需要改变。
用极致的痛苦来悔恨,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那在历史中以冷心冷情出名的帝王,是否当真是没有任何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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