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泪,自沐筱萝的眼角溢出,顺间没入鬓角。
“筱萝..本王也不想让你死..”楚玉抬手抚过沐筱萝的眼角,滚烫的泪透过指尖灼烧着他的心脏,看着沐筱萝身上缠绕的白纱,楚玉心如刀绞,枉他一身武功,却在沐筱萝最需要他的时候,没留下来!
“仲儿..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你..仲儿..。你别走好不好?留下来..对不起..”沐筱萝双手忽然举起来,在空中胡乱的抓着什么,眼泪狂涌而出。
“筱萝?筱萝!”楚玉猛然握住沐筱萝的手,看着榻上已经哭成泪人的沐筱萝,他心疼的无以复加。
仲儿,那是莫心的孩子啊!这一刻,楚玉终于释然,不管沐筱萝有没有骗他都不重要,在沐筱萝心里,沐莫心与仲儿的分量绝不会比自己轻,不管他们是怎么死的,沐筱萝都会为他们报仇,既然如此,他又何苦逼迫沐筱萝一定要说出真相?
“你既然不想告诉楚玉,那楚玉再也不问了好不好?求你醒过来!别吓我啊!”沐筱萝的脸色愈渐惨白,双手冰凉如水,楚玉哽咽乞求,紧紧将沐筱萝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
“我要报仇..。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我要让你们跪在仲儿面前,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沐筱萝激动的大喊着,整个人猛的坐起来,却没有睁开眼睛。
“筱萝!”楚玉感觉到沐筱萝的异常,当下将双掌抵在沐筱萝后心,缓缓注入内力。
“楚玉..”沐筱萝恍惚着唤出楚玉的名字。
“我在!我一直都在!”楚玉惶恐的看向沐筱萝,急的眼泪盈溢在眶里。
“你这个白痴..”沐筱萝情绪渐渐平复,唇角慢慢勾起,身子无力倒在了楚玉的怀里。
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滚落,楚玉可不就是白痴么!明知道你有危险,还去什么碧心亭啊!
内室一片寂静,楚玉任由沐筱萝倚在自己的怀里,不敢动弹一下,生怕会牵扯到她的伤口,这一坐,便是一楚。暗处,殷雪的泪无声滑落。
“隐卫似乎不应该掉眼泪。”雨儿以腹音传给殷雪。
“那你掉的是什么?”这一刻,殷雪不觉得流泪是件多丢人的事儿。
“盐水..。”
翌日卯时,当李准走进房间时,赫然看到汀月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而床榻上,楚玉正将沐筱萝护在怀里,染着红丝的清眸直直盯在怀里人儿的脸上,片刻不曾移开。
“王爷?汀月,你快醒醒,你这丫鬟也太不像话了,娘娘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思睡觉!”李准狠推了下汀月,这才将汀月从昏迷中推醒。
“李御医..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娘娘!”汀月只觉后颈一阵刺痛,当下以手抚之,却在看到李准时,猛然转身看向床榻。
“王爷?您怎么会在这里?”汀月满目惊诧。
“李准,你还不快过来为筱萝诊治!不想活了你!”楚玉不顾汀月眼中的质疑,急声唤过李准,汀月也不追究,亦围到榻边。此刻,殷雪等人均已现身。
且说李准为沐筱萝把过脉后,狠狠舒了口气,手不由的朝自己的脖子摸了两下,这颗脑袋是保住了。
“放心吧,娘娘虽然没醒过来,不过呼吸顺畅,脉象平稳,无大碍了,不过这些天还需好生静养,不能太过操劳。”李准谨慎开口。
“太好了,娘娘终于没事了!”汀月狂喜的挤到楚玉原来站的地方,而楚玉则被挤到了最不起眼儿的角落。看着房间里每个人的表情,楚玉压在胸口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旋即转身默然离开。
翌日,当奔雷经过书房时,正被里面的楚玉唤了进去,
“王爷,您找我有事?”奔雷怯怯问道。彼时因为沐筱萝的关系,他自知说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如今看楚玉的表情,似乎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把绸缎庄的账本给本王拿来。”楚玉神色肃然,一本正经道。
“什么?把什么给您拿来?”奔雷陡然抬眸,铜铃般的眼珠子差点儿没从眼眶里轱辘出来。
“账本,绸缎庄的账本!”楚玉重复道。
“恕奔雷斗胆问一句,王爷要账本做什么啊?”奔雷满腹质疑开口。
“自然是对账,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本王找别人!”楚玉知道自己的做法的确有点儿惊天地泣鬼神,因为整个大楚的人都知道,肃亲王楚玉文治武功没的说,唯独算账这档子事儿不在行,而且十分不在行。
“王爷,这算账的事儿您能成?”奔雷表示怀疑。
“你能都行,本王怎么不行!再废话军法处置!”楚玉发狠道,奔雷自不敢耽搁,当下退出书房,之后将莽原四十六家绸缎庄还有临郡七十二家绸缎庄的账本全都摆在了楚玉面前。
结果就是,楚玉一天没吃饭,却连一本账都没对明白..
在昏迷了三天之后,沐筱萝终于醒过来了,此刻,殷雪正跪在床榻边缘,双手举着匕首,面色透着掩饰不住的愧疚。
“你是在跟本宫开玩笑呢?本宫现在这个样子,踩死蚂蚁都费劲,能举得动匕首?”沐筱萝有些好笑的看向殷雪。
“殷雪自知罪无可恕,本想当日自绝,可主人没醒过来,殷雪放心不下,如今主人醒了,殷雪自当受罚!”殷雪说话间,单手攥起匕首,扬起之时,却被沐筱萝拦了下来。
“本宫不准!殷雪,你怎知本宫欲要你命?人非圣贤,谁能无过,而且这也不是你的错,错在殷雄竟然利用了你的亲情,既然你没错,又为何要受罚?”沐筱萝急声开口,生怕殷雪攥在手里的匕首落下去。
“可是殷雪违背了做隐卫最基本的准则,令主人身陷险境,就算主人能原谅殷雪,殷雪亦不能原谅自己。”殷雪握着匕首的手越发收紧,大有必死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