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做一次就够了,莫要到真的被皇上发现了的地步上,到时候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御医一边同浣碧说这话,一边淡然的摊开眼前的宣纸,粘好了笔墨,抬眼将小丫鬟细细的看着。浣碧只是轻轻地抿了抿嘴唇,下一个便气定神闲的开了口。“我要宫中太监刚刚净身时候的药。”说罢,浣碧缓缓地低下了头,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舒尔缓缓地松开。眼神之中有不卑不亢的神采。
那御医原本提笔的手猛的悬空一顿,接下来就似乎被凝固在了空气当中,然而只是微微一顿,就继续低头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下来。忽而沉吟着问了一句。“那是你的心上人吗?”一个女人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进宫为奴为婢,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
浣碧低着头,整个脸都被遮挡在黄昏的光晕当中,浅浅的应了一声嗯。
那御医的目光一滞,手下却又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继续了下去。
“走吧,随我去取药。那御医拿起了一旁的帽子,带着自己刚刚开好的药方,带着浣碧穿过了一个狭窄的走廊,浓浓的中药味瞬间扑鼻而来,那御医将手中的药方向着浣碧的手中一塞“你拿着这个药方去抓药就好了,你只要拿着这个药方,来抓药都是好使的,我走了,我是不会给这等已经不算是男人的阉人抓药的。”
男人年岁不大,然而说话之间,却颇有些高傲的味道,年轻有为,大抵如此吧,浣碧低着头就向着药局走了过去,然而站在门口的那一刻,浣碧却猛的站在了,她想为了那个男人辩解一下,她觉得不是他说的那样的。
“或许这世间当真是由太多的身不由己了呢,你要知道,这天下这皇宫,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一首操控的,是人就总是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浣碧的辩驳一字一句的落在那已经走出去很远的御医的耳中,那御医的脚步微微地有些放慢,也笃定了浣碧是为了自己心上人抓药,却丝毫没有要为这个有胆识的女子停下来的意思。
这皇宫之中的事,千丝万缕都带着联系,上至皇上贵妃,下至宫女太监,都可能与皇宫的关系大网紧紧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他永远都不会去做,在皇宫之中,最好的万全之策就是将自己置身事外,永远不要牵扯到皇宫中这张关系大网中来。
浣碧也只是想要辩驳那么一嘴,所以也没有在乎那御医的态度如何,而是低眉顺眼的进了药局,将药方送了上去,在别人局促的眼神中,她只是垂着头站着,整个人,似乎安静的没有任何的存在感,似乎一转身,就会忘记。
她要的就是一转身就能够将她忘记。
浣碧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推开了大殿的后门,月光清冷的从大殿的后门照进来,那一刻更加凸显了整个大殿的冷清,似乎没有一丁点人气的死寂味道。、
有细微却浓重的呼吸在龙床上起起伏伏着,宫中这两天已经流言四起了,不知道是从谁的最里面传出来,说皇上不知道得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怪病整日呆在寝宫,既不出门,也不叫御医,甚至是有下丫鬟进去想要送个饭都会大发雷霆。
更有不怕死的贵妃在这个时候想要来嘘寒问暖,无疑的,全部都被萧何无情的打了出去。浣碧的手中端着一碗浓黑色的汤药,走到了萧何的身边,热气还在袅袅的蒸腾在浣碧的脸上。
“皇上,起来吃药了啊。”浣碧伸出一只手,推了推在床上迷迷糊糊眉心都皱的死紧的萧何,萧何缓缓地睁开眼,却是满眼的煞气,不管看向哪里,似乎都带着凛然的杀意。浣碧伸出手,将萧何从床上扶起来。
“这是什么药。”没有顺从,而是冷眼将浣碧看着,戒备的看着浣碧手中端着的一碗苦涩的药汁,拧紧了眉头问。
“是太监用的药。”似乎有一瞬间的犹豫,似乎从来都不曾犹豫,浣碧开口,无情的再再萧何的伤疤上撒上一把盐。
“我不喝!”萧何的手一挥猛的就打在了浣碧的手腕上,浣碧的手腕一松,手中的药碗猛的从手中飞脱出来,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地。浓黑如墨的药汁,在地面上晕染开来,成了一片狼藉,浣碧猛的抬起了头,将萧何看着。“你还想要如何?你是皇上也会生病,也会死。你费尽了一切都想要拿到的江山皇权,到最后你一撒手还剩下什么。”浣碧的声音微微地有些清冷,尽管对眼前的男人依旧还有惧怕和抗拒,但是浣碧说话的语气却是生硬的,眼前的男人就如同一个落魄的老虎,此时余威仍在,然而却已经是落寞的破落的模样。
萧何整个人气的都已经颤抖起来,伸手就要去抓浣碧的脖子,然而浣碧一闪身就这样从萧何的掌风之中逃脱了出来,萧何终究是不如从前那般了。
“滚,你给我滚出去。”萧何的眼神中依旧带着凌厉的煞气,然而威势却不如往日那般的足,浣碧没做声,只是低敛着眉眼。低眉顺眼的退了下去。轻手轻脚的将门带了上去,眼底有一成不变的波光。眼神中带着淡淡的不在乎。
浣碧出门之后,直接就向着药房走了过去。步履匆匆,却又安静的似乎踩在了空气当中。
然而此时的萧何却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然而眼神却坚定倔强的如同一头狮子,只是生而落败,再也不见往日的辉煌姿态。
萧何的脚下虚浮踉跄,甚至走路走摇晃了起来,浑身没有一丝的力气,就如同一个身染重病的病人,病入膏肓一般的难过,呼吸之间都带上了浓重的热气,整个人都虚度的似乎再往前走一步就会摔倒在地面上,萧何的内心有一把火在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有一种难以启齿的耻辱,就像是一把在剜割在她心口的刀,翻来覆去的将他的尊严反复凌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