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说请就请的,若是谁犯了邪病,大多数时候还是用道家的土方法,能和小鬼商量尽量商量,能吓走的就尽量吓走,实在不行了才能请仙儿,可请一回仙儿体格不好的就得在炕上躺半个月,你看现在,在上边喝酒的那位,连干六七瓶小烧,脸不红心不跳,等回家仙儿一走,可就有罪遭了。”
玄青听完点头道:“我也听我师爷讲过,凡是养鬼育妖的人常年阴气侵身,多半都会折阳寿,等暮年阳气弱时,不能驾驭这些鬼怪,就会反遭报复,不得善终。”
我刚要搭茬,人群突然一阵骚动,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挤进人群,冲了进来。把小孩放在了地上哭了起来:“各位大仙儿大神儿,救救我家孩子把!”说完哭声更大了。
这时炕上一个瘦的皮包骨的老头站了起来,对那女人说:“这孩子咋了,大妹子?”那女人当即止住了哭声,梗咽着对那老头说:“昨天早上不知在哪来了个要饭花子,蒙着脸,看不清长啥样,我看他可怜就拿了两个馒头给打发走了,可他刚走没一会儿,我家孩子就开始哭,说是看见一个白浑身是血的人在墙角蹲着。
我家男人没在家也不知道盖咋整好,以为是孩子发了高烧,说胡话。就去请大夫,大夫说他也看不了,给开了两片退烧药就打发家去了。屯子里的老人看见了都说是撞到“没脸的”了,游魂野鬼,让我明天上这瞧瞧。”
玄青听完对四叔说:“我看着孩子脸色发青,恐怕不是冲了撞客那么简单。”
我在边上看着这小孩也是奇怪,那小孩自从来到这儿表情就没变过,始终是痴傻的笑着,嘴角淌着一流哈喇子,小手不停地在脸上抓挠着,好像有什么东西遮住了眼睛。
这时坐在炕上的大仙们也都凑过来看,那老头用手按住那孩子的额头,口中念念有词,念叨了一会儿放下了手,和其他的大仙儿商量了一阵,那老头子一拱手对那妇女说:“大妹子,你这孩子是上辈子欠了人家的命,这辈子要找回来。都是报应,我看还是回家预备后事吧!”
那女人听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坐在炕上的大仙儿们也是一脸无奈,这时玄青对四叔说:“我看咱们还是去看看那孩子到底是撞到了啥厉害玩应,这么都大仙都不敢碰。”
玄青刚要冲进去,刚才那自称是黄山牛仙儿的汉子从人站了起来,对身后的那帮大仙儿们喊道:“你们这帮瘪独子,就知道天天在家吹五做六,真出事了让你们救人,一个个的都推三堵四的。”
这话说完边上的几个大仙儿也都没敢出声,一个肥胖的妇女骂道:“我说三牤子,你也别在这光武扎,你挂个铁甲试试。”
这“挂铁甲”我听父亲说过,也是大神儿们驱邪时的手段,但因为太伤身,弄不好命都容易搭里边,所以也没有见过几个人为了给别人驱邪不要命的“挂铁甲”。
这铁甲可不是穿在身上的铠甲,铁甲分为大铁甲,和小铁甲,这小铁甲就是拿两根马蹄针,分别扎在两肩的锁骨上,当是替欠下隔世债的人受过,如果冤鬼同意就会自行离去,如果不同意,就要挂大铁甲,大铁甲就是两把大铡刀,穿上铁环,挂到锁骨上,还要在原地转圈抡起来。
可能是刚才那老头和那小孩身体里的冤鬼商量一番,要么就要了小孩的命,要不就让这帮大仙儿替这孩子受过,挂个大铁甲才肯罢手。
这神儿会正如火如荼,给我们看的半天合不拢嘴,但这时却冲进来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小男孩说是撞了邪,但大仙们一番讨论下来,竟然没有结果,这时一个叫三牤子的汉子站了出来,要挂铁甲,救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