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坟包还是土丘的土包,上面横七竖八的散乱的堆放着很多被大水冲来的大棺材板子、烂木头。
父亲吓得强站起身,还好阳光晒到身上暖洋洋的。就要往回走才发现,自己走得方向完全走反了,只知道自己是在村后山靠近江边的某处,就这样父亲顺着长满茅草的小路,绕了一上午,回到了村子。
回到村子已经是快到中午,村子里的人该干活的都去干活了,奶奶因为刚生完二叔,还在月子,所以一直在家等着父亲回来吃午饭。
回到家的父亲已经累的筋疲力尽,再加上神经一直的极度紧绷,看到自己的家门,一下就晕倒在了自家的院子里。
这可给奶奶吓坏了,看着父亲狼狈的的样子,哪里像是刚从地里回来,倒是像刚从坟里爬出来的。
更让奶奶匪夷所思的是离自家不远处,有一只大鸟鹰子在半空盘旋,迟迟不肯离去。
奶奶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大得鸟鹰子。但奶奶也顾不上什么大鸟小鸟的了,把父亲扶进屋,安置到了土炕上,又拿一块沾湿了的手帕,不断擦拭着父亲的额头。奶奶边哭边说着:“这是咋的了啊,怎么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咋中午一回来就挂了彩呢。”
稍许,父亲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吃力的用手指了指茶几上的水壶,示意要喝水。奶奶心领神会,急忙起身给父亲倒了一杯温水。
父亲咕咚咕咚的猛喝了起来。奶奶眼睛里挂着泪珠心疼的说:“慢慢喝。”
边说边轻轻的拍着父亲的后背。
谁知父亲喝完水,不仅没有缓解虚弱,反而症状愈加严重起来。只见父亲喝完水,仰头一笑,就埋头吐了起来,吐出来的并不是早上吃的苞米面饼子的黄色糊涂。
而是散发着阵阵恶臭的绿色的粘液,接着一头扎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一系列的变故让奶奶不知所措,急忙把父亲扶到炕上,又擦了擦父亲绿糊糊的嘴角。一手领着父亲一手抱起还在襁褓中的二叔,直奔村西面的村长家跑去。
一到村长家,村长的媳妇迎了出来。村长媳妇姓马,叫李花,典型的东北女人,嗓门大,热心肠。
一看见奶奶领着两个孩子,泪眼婆娑的跑过来,就快步的迎了过来,一把抱过二叔冲奶奶说:“是不是你家那缺德玩应打你了,这么好的媳妇也舍得打,走,大姐替你做主,收拾收拾这家伙去!”
说着大手一把抓住***衣袖,就要往父亲家的方向走去,边走嘴里还边嘟囔着。
奶奶这时已经哭成了泪人,哽咽这说:“大姐,不是他打我,我家,李界山不知得了,啥邪病了,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中午回来的时候就不行了,还往外吐绿水。”
李花一听皱起了眉头,对奶奶说:“走,我跟你去你家瞧瞧。”两人快步的走到了奶奶家。刚一跨进门,就闻到一股扑鼻的恶臭,李花皱了皱眉头,缓缓走到父亲身边。
谁知这时候,在怀里的二叔哇哇的大哭了起来,怎么也哄不好,奶奶从李花手里接过二叔一边哄着,一边焦急的询问着李花:“大姐,你能看出来我家界山是咋回事不?”
李花轻声对奶奶说:“大妹子,你先别着急,眼看到中午了,我家那玩应也快回来了,他小时候跟土郎中学过两年,等你大哥回来给他看看,你先在这看着点他,我这就找他去。”
说完的疾步出了院子。这时奶奶才放下心来。背着二叔把屋子里父亲的吐出的绿色粘液用炉灰盖上使铁锹扔了出去。
出去时奶奶又朝远处看了一眼,那只大鸟鹰子,已经不见了。
可一回头却看见站在自己家的屋脊上,奶奶吓得‘啊’的一声,大鹰随即也扑闪着巨大的翅膀姗姗的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