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来,与他目光登时就对上了,心想你这小子横眉怒目干么,也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蒙人本就是霹雳火爆的脾气,眼见对方无礼,当下虎起了脸,目不转睛地瞪着那毛子。
那毛子约莫三十来岁,身高膀宽,一脸精悍之色。他哈哈一笑,向左边的同伴道:“你瞧这蒙古小子斗鸡儿似的,是你偷了他媳妇还是怎地?”那两个毛子对着那蒙人哈哈大笑。
那蒙人大怒,霍地站起来,喝道:“你说什么?”那毛子笑吟吟地道:“我说,小子唉,我说错啦,我跟你赔不是。”那蒙人性子直,听到人家赔不是,也就算了,正要坐下,那毛子又笑道:“我知道他不是偷了你婆娘,可是你这样,好像又是他偷了你妹子。”
那蒙人一跃而起,便要扑上去动手,他的同伴喝道:“巴勒丹?道尔吉,坐下。”乌兰一愕,脸孔胀得通红,道:“李则成,你……你没听见?”李则成淡淡地道:“人家看的是这家人的媳妇,又干你什么事了,你忘记我们来干什么了?”巴勒丹道尔吉听了,狠狠瞪着那个毛子,却慢慢坐了下来。那三个毛子又是一阵大笑。
阿力见此,更是怒火中烧。此时毡房门帘撩起,一个女童的声音传了过来。爷爷,爷爷。正是那个叫古丽的女童。
小古丽跑到,阿力身边道:“爷爷,我妈妈问还要不要奶茶了。”
阿力老人看着那两拨人,问道:“几位,还要不要在喝点。”
“不要了,喝好了。”
“不要了。”
老人起身便与阿力收取众人的杯子。一旁的女童又叫道:“爷爷,爷爷这是什么呀?”
声音清脆而又动听,众人看那女童。只见其手中握着一串念珠不停的晃动。阿力抬头看去,一下惊出一身冷汗,那串念珠,仿佛是刚才那个昏迷的黑汉子的。
心中虽虑,口中却说:“你这孩子,怎么又动爷爷的东西,快给我。”
说着,便从女童手中拿回那串念珠。就在这时一人叫道:“等等,老人家,你能让我看看吗?”
阿力回头看去,正是那个叫李则成的蒙人。心中不愿,却又不想惹事,说道:“这位兄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一些入不得眼的小东西。”
“老人家,这可不是入不得眼的东西。”那李则成哈哈笑道,“这可是圣物。”
“圣物。”一旁众人听其之言,一下愣在那里。
那李则成向前一步,从老人手中取下念珠,仔细又看了下,微笑着道:“果然是圣物。”
“那是什么圣物?”巴勒丹?道尔吉在旁问道。
李则成看着他,微笑着说:“人骨念珠。”
“人骨念珠?”巴勒丹?道尔吉又问,“这是什么东西?”
李则成看着他,又是一笑,说:“这可是大有严历。”
其余众人好奇,都侧耳倾听。
李则成见此自是高兴,举起手中的念珠,转了一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这事要从乃宁寺说起,十几年前英军入侵了我们的西藏江孜,乃宁寺地处英军的军需供应要道。英军为夺取乃宁寺,与藏军及寺庙喇嘛在乃宁寺发生激战……
李则成娓娓道来,就仿佛亲眼所见。十几年前江太阳向乃宁寺的金顶投向第一束光线的时候,战斗就开始了。这场战斗,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屠杀。一场真正的屠杀!装备着LE步枪的英军士兵,一步步的将几乎是手无寸铁的藏人们逼进山上的乃宁寺——他们最后的坚固城堡。
火炮的声音、枪弹撞击的声音一刻也没有歇息过,火舌将建筑物的所有轮廓都勾勒了出来。藏人只能用手中的和俄多,一种用来投掷石块的抛石鞭,来进行反击。
最终,英国人还是冲了上来,用步枪把一手高举着护身嘎乌一手挥舞着长刀的勇士们全都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