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
是的,我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太好,我需要洗个澡,需要出去大吃一顿。
这几天事情太多,我也累了。
站在出租屋的楼下,看着繁华的大都市,看到满大街露胳膊亮腿的姑娘们,我心中稍微美好了一些。
在养老院呆得久了,成天和老头老太太打交道,人也未免沾了暮气。
还是市区好啊,让人充满活力。
回到出租屋,我发现合租的室友已经搬走了,屋中空无一人,显得有些凌乱。
累了一天,自然没有力气再收拾,就拨通电话给局财会室的刘姐,问气卡和电卡在什么地方。
刘姐回答说,电卡和气卡原来的租户已经还给了她,新租客已经找到,晚上就会搬过来。小顾,你一天到晚呆在桂花镇,一个星期才回城一次,那卡我准备给新租客。将来房子所产生的水电气费你和他商量着办吧。放心好了,你的新室友是个正经租户,还带了孩子的,应该很好相处。
说到这里,又得说说这套房子。
没错,这套房乃是民政系统土豪双壁之一的刘姐名下的产业。另外一个土豪就是家中开着大药房的,我桂花镇敬爱的院长,老马哥。
刘姐的丈夫是某大公司的高管,年入丰厚。两口子有一个女儿,现在已经工作,男友家条件也非常好。两口子没有什么负担,手头的钱花不完。
她有个癖好,喜欢囤房子,但凡有点闲钱就喜欢换成固定资产。到如今,名下有六套房产两间门市,且都是在房价大涨之前入手。
我严重怀疑这两口子是旧社会地主投胎转世。
最近两年,房价已经达到历史高度,刘姐惊呼惹不起惹不起,这才收了手,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我现在租住的房子位于城中村,都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房子,三室一厅,八十来个平方,颇小。
回想起老家父母住的那套一百三十多平迷的半跃,生活质量顿时下了一个档次。
不过,价格却不能同日而语。刘姐这套房子位于闹市区,就市场价格而言,足够买我房子两套还有余。
本来,我去桂花镇民政福利院上班后,那边有宿舍,还想着把这套房子退了。
刘姐却劝我说,小顾,你风华正茂,局里像你这种年轻的又能做事的不多,迟早会调回区局,说不好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到时候,你又得去找房。现在房源紧张成什么样了,像刘姐这种地段好,租金便宜的可找不着了。再说了,年轻人哪里有不谈恋爱的,难不成将来你和女朋友约会,还得辛辛苦苦从那边坐十站公交车进城?
女朋友我是不想的,至少在三十岁之前没这个念头。道理很简单,太穷。
穷则独善其身嘛!
但是,刘姐的话提醒了我。是的,这地方口岸实在太好,距离区民政局走路也就十分钟,如果能够回局里上班,爽得很。局里很多同事因为市区房价太高的缘故只能将家安在二三十公里的卫星城里,每天开车在路上跟人挤上一个小时,确实有点惨。
再说,刘姐也够意,一间屋才收我六百。要知道,同地段同面积的房子,起码一千起步。
不好拂了她的美意,我就打消了退房的念头。
进了屋,洗了个澡,换了干净衣服,已是下午五点。
被热水一烫,我身上舒服了许多,头也不疼了。
此刻,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暗下去,天气冷下去,白天的时间变短,我肚子感到有些饿,就给小米打了个电话:“小米,有时间没有,陪哥哥吃个饭,放心,哥不是小气的人。今天吃大餐,我们去世豪广场吃日料。”
那头,小米笑道:“哟,顾闯,你难得大方一回啊!怎么,不存钱讨婆娘?想当初你考上公务员的时候,还意气风发地说三十岁之前混个正科,买房买车,抱得美人归。”
我垂头丧气地说:“别说三十岁,四十岁之前能够买房就算好的,到那个时候,这房价还不知道会高成什么样,还是吃到肚子里稳当。”
小米叫米家成,和我同龄,也是外地考进S区的,恰好和我一期。
我和他是在公务员考试的时候认识的,考完两人还在茶馆里对过题,探讨了半天考试心得,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按照古代读书人的说话,那是同年。
走上工作岗位之后,米家成进了区计卫局,而我则去了民政。
民政和卫生局是对口单位,我们在工作上有接触过几次,经常约饭约K歌,遂成密友。
米家成:“算俅了,你也没多少工资,穷得紧,还是我请吧!也别去吃日料,咱们去黄门街吃串串香。对了,等下还要多一个人,我女朋友,大美女,眼红死你这个单身狗。”
“啊,你有女朋友了。玛德,请女朋友吃饭去吃鬼饮食,也不讲环境氛围。太抠了,也不知道人家看上了你什么?”
“你管我,来不了,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去去去,怎么不去,马上出门。”我匆忙披上衣裳出了门。
事后,我非常后悔自己这个决定,早知道就不去当这个灯泡了,这一顿饭给我吃出了一个麻烦。
按照本地人的说法:“哦霍,糟起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