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关的墓陵,掀起阵阵气浪。
卸开了青符压制的吴道子,站在墓陵的正南石壁之前,他声音郑重道。
“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
宁奕眯起双眼,站在他身旁,怀抱黑布包裹的细雪剑身,听着吴道子沉声开口。
“应天府历代大修行者的墓陵,埋在不可知之地。青山府邸地下的,的确是一处龙脉,连同了某位大人物的墓穴,但真正齐眠的地方,四大书院共通,这是四座书院的老祖宗立下来的规矩,四大书院的古代圣人,那些顶着初代敕封的大气运者,每一位都不可小觑。”吴道子的声音凝重起来,缓慢道:“在触碰‘奇点’抵达那座墓陵之前,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到了书院真正的大墓里,不能触碰任何一座尘封的器物,不能带走任何一样书院的墓葬品,否则会有滔天的大祸。”
宁奕心里缓慢沉了下来,他疑惑道:“书院的大墓,就只有这一个入口?”
“肯定不是。但我能找到的,就只有青山府邸下的龙脉衔接口。”吴道子回过头来,看着宁奕的双眼,认真说道:“这里气运虽然昌盛,但还不至于被书院的那些老古董看上眼,天子脚下,处处气运迸发,书院的大墓,论严密程度,恐怕整座大隋天下,只有皇陵的禁制会比他们要高。”
宁奕点了点头。
这一点毋庸置疑。
毕竟只需要一座书院拎出来,便丝毫不惧东西两境的任何一座圣山,更不用说四座书院合璧,一同铸造的大墓。
这座大墓为了封锁气运,给书院留下传承万年的香火,必然动用了极大的心力,大隋皇城里的大儒也好,风水大师阵法大师,很多曾经在书院拜读,若是真正抵达那座墓里,恐怕需要步步小心。
宁奕忽然问道:“你来找这座墓......为了什么?”
披着破烂麻袍的和尚,明显身子怔了怔。
和尚这一刻的面容,看起来圣洁而又温和,他感慨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劳其筋骨,行拂乱其所为......”
“我说我是来实现人生抱负的,盗墓就是我的使命,你信不信?”
宁奕拿着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吴道子。
吴道子微笑道:“你不相信?”
“我走过东境六座圣山,西境两座,去过倒悬海,奔赴南疆十万里大山,整座天下的墓陵,除了皇陵进不去,剩下的能去的都去了。”吴道子的手掌按在虚空当中,疑龙经的纹理铺展开来,沿着石壁蔓延,将整座墓陵都点亮起来。
“天下之大,处处为家,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啊。”
宁奕抿起嘴唇,看着这个面色凝重的和尚。
听到了对方的叹息声音。
“走名山访大川,踏飞剑觅仙骨......”
“不那么仙气的说,与死人打交道,向圣山老祖宗讨饭吃。”
“再通俗点说,职业盗墓。”
“所以那些圣山恨极了我,恨不得抓到我,大卸八块,再浇上一泡尿。”
“只可惜他们奈何不了我。”
吴道子洒然一笑。
“现在你相信我是个浪迹天涯的孤独诗人了么?这么多年,只有酒和远方,还有盗墓陪着我啊。”
宁奕沉默了。
他很想说,自己差点就信了,要不是温韬跟自己说过,这个叫吴道子的,盗墓手段一流,但说的话比母猪上树还要不靠谱......自己或许就被对方诚恳而又和善的眼神骗过去了。
“骗你的啦。”
吴道子挑了挑眉。
宁奕神情复杂,这货怎么这个尿性......又煽情又白烂,既骚包又文艺?
和尚抖了抖身上的尘粒。
麻袍的边沿开始掠起波浪。
吴道子伸出一只手,悬在石壁前的某一点前,神情如菩萨般端庄,一字一句缓慢说道:“应天府与我有仇,所以我来报仇。”
这句话说得无比平静,宁奕却从真真实实的,从其中听出来一股浓浓的煞气。
说这句话的吴道子,麻袍在“奇点”开启的气浪之下,翻滚如浪,面容在光芒映衬之下显得坚毅而从容。
紧接着他叹了口气。
“这帮人害死了我心爱的姑娘,我一没修为二没背景,是个小喽啰,就只能偷偷东西,盗盗墓陵这样子发泄一下怒火咯。”吴道子看着那团在掌心炸开来的光芒,背对宁奕,之前的盛大气势荡然无存,像是一只把头缩进壳里的乌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轻声说道:“你跟我不一样的,你是大宗门的修行者,你不会懂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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