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无论感情或职场，逃兵终看不到胜利的曙光

    高雯很快就离开了萧亮的办公室。

    尽管我被赶出来，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但她应该是过来和萧亮解约的。可克拉公司的代言应该是她最后一张王牌，她怎么能轻而易举就放弃呢？

    我失落地走出了公司。

    这时，大门口已围堵了好些媒体记者，还有一些粉丝闻讯而来，团团把高雯和Jason困在中央。

    愤怒的粉丝不停攻击着高雯，更有甚者往她身上砸鸡蛋瓜果。

    “不要脸！装清纯！骗子！”

    “高雯滚出娱乐圈！别脏了我们的眼睛！”

    我扒开人群，打算上去保护高雯，突然被萧亮拉住。他一言不发地把我拉上了车。

    挂满了鸡蛋汁液的高雯狼狈不堪，但她始终噙着风轻云淡的微笑，无所谓地任粉丝攻击着。她在找上渣男韩彬摊牌的时候，应该预想到了这一幕吧，所以现在能淡定自若，如女王一般。这时，雷奕明冲了上去，把她拉出重围推上了车，然后，立马开车逃离这灾难现场。

    谢天谢地！我在萧亮的车里不断祈祷着。萧亮送我回家后，我看了一会儿资料，心神不宁地等待着雷奕明。

    他一回家，我立马堵住了他，追问高雯的情况。

    让她自己静静迈过这道坎吧。

    她现在一定很难受，韩彬背叛他，粉丝的攻击，还有那些见风使舵的广告主的无情。雷奕明怕我也受影响，忙转移话题问我怎么又翻出了这些珠宝设计资料。

    公司新品设计需要交稿，虽然我还只是设计助理，但我想通过这次的机会让萧亮对我刮目相看。

    雷奕明闻言，眼神一亮，凑上前期待地问着：“萧亮又怎么着你了，他是不是打击你，还是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要让我辞职，克拉公司现在很复杂。我知道他为我好，但我不能让他觉得我这么弱小。”

    雷奕明添油加醋道：“不对，我怎么觉得他这话就是找借口！胖子，我看肯定是萧亮跟你告白以后又反悔了，所以才要故意找理由把你支走。我以前泡妞无数，哪回分手不是用这招啊？”

    我嗤之以鼻。萧亮越是不相信我，我才越要跟他证明自己。

    我，米朵，有足够的实力站在他身边！

    在临近项目的前一段时间，我日以继夜地找资料，看案例，努力缩短自己与科班出身的专业设计师的差距。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林子良把我叫进了办公室，递给我一沓文件，道这是历年的新品设计稿，供我多多参考，争取在今年的新品设计会崭露头角。

    我一怔：“什么？你让我参加新品设计？”

    “怎么？很意外吗？虽然对于一个助理来说，这机会来得早了点，但你不一样，米朵你很有天赋。”

    我将信将疑，这只狐狸设的什么局？

    他语重心长地道：“米朵，我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尽管我与萧总之间有许多的不愉快，但你的设计要是能给我们设计部增添光彩，也是我的功劳，何乐不为呢？这次是公事，你自己回去好好掂量掂量吧。”

    我半信半疑拿起了资料走去外面。下午，他又通知我代表参与新品设计研讨会，我震惊不已，那不是思源的工作吗？

    我转头看了一眼思源，她正狠狠地盯着我，双肩颤抖。

    不安好心的林子良到底在算计什么？

    我和他步入会议室，萧亮坐在主位上，冷冷地盯了我一眼。林子良借故不停地往我身上靠，周围有同事，我又不便发作，只能闪闪躲躲。萧亮似乎有些不在状态，拿起笔在纸上乱画着。

    林子良得逞地笑：“萧总，您对我们设计部的工作有什么要求吗？”

    萧亮看了看我，一把翻上文件，负气道：“没有。”

    “那我马上安排她们去一线销售部门考察。”

    ……

    会议散场后，冷着脸的萧亮经过我身边，脚步微顿。我看了一眼林子良，他又露出了狐狸一般的奸笑。

    我与思源安排在一组考察本地大商场的柜台，思源经验老到地与销售经理沟通着，我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做着记录。

    “你怎么还跟着我？”

    “我想多跟着思源姐你学习。”

    思源怪声怪气地道：“哼，学习？我看得向你学习，你可是萧总和林副总面前的大红人。我做事喜欢凭自己的实力，不喜欢靠着别人的力量往上爬，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看你还是别跟着我了。”思源一抬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跑向了另一边。

    我有些尴尬，但很快又重新提起了劲头，对销售经理微笑：“我们继续吧！”

    正和柜台的销售员沟通，突然看到萧亮往我这边走来，但却没有正眼看我。

    众销售员见到萧亮，恭敬地问好。

    他也来了啊，行程安排表上不是写着他下午有应酬吗？我有些惊喜，但想到他反复无常的表现，选择了压抑。

    “公司爆出绯闻之后，最近业绩下滑了不少吧？”

    “销售是有所回落，不过这些都是暂时的，请萧总放心，我们销售这边一定不会辜负您和公司的期望。”

    “那就辛苦各位了。”

    我转身离开，萧亮突然叫住我：“你不是设计部的员工吗，怎么跑到卖场来了？”

    装作不认识我是不是？我隐忍着怒气，道：“报告萧总，我是过来做调查的。”

    “那正好，我也要了解卖场的情况，你就跟着做个记录吧。”

    “可是我有自己的工作……”

    “你是在反抗上司命令吗？”萧亮胜券在握，他就知道我不敢反抗他的淫威。

    我深吸一口气，扯出客套的微笑：“当然没有，萧总。”

    克拉公司主要以钻石配饰设计销售为主，柜台上陈列着精致璀璨的钻石首饰，我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般连连感叹。

    萧亮转身问我：“你喜欢？”

    废话，哪个女人不爱钻石？不过这些首饰价值不菲，随便一件都足足抵得住我一年的工资了。

    萧亮笑了一声，接过销售员小心翼翼呈上来的项链，为我戴上。

    我一怔，顿时花痴地望着他，愣住了。他认真的模样帅气又高贵，我傻傻地盯着他笑。

    萧亮戴好项链后凝视了我几秒，我害羞地低下头，自恋地撩了一下头发。

    萧亮平淡对我道：“好了，摘下来吧，你不适合这条项链，很难看。”

    萧亮，你玩我！我忍着怒气，但碍于这是公共场合，只好摘下项链，还给了销售员。

    自从雷奕明答应我要陪伴高雯渡过这段艰难的时期后，他很尽职尽责，经常去探访高雯，陪她聊天散心。高雯的性格在他的影响下，也渐渐回归现实，不再一掷千金。可积习难除，雷奕明经常因为她的任性骄纵而大伤脑筋，苦恼着如何改造她。

    她依然酗酒，经常喝得酩酊大醉。可按照雷奕明自恋的说法，他经常帮人生孩子，负责的就是人生，所以他对高雯的改变并不是简单的习性，还有生活的态度。

    据说，为了犒劳雷奕明当了那么久的苦力，高雯曾请他吃过一段饭，那顿饭雷奕明又刷新了对高雯骄傲女王的认知。

    她选了一家装潢高雅奢华的餐厅，照例想坐回靠窗的雅座，但那个座位已经坐满了一堆客人。

    “你幼儿园毕业几年了，吃饭还得占座呢？”雷奕明吐槽。

    “那当然，那个位置就在窗边，在斜前方的隐蔽处恰好能看到我的右半边脸，距离再远拍不清楚，距离太近光线刺眼，那是整个餐厅最适合被偷拍的位置。”

    ……臭毛病真多。

    高雯向服务员投诉为什么取消了她的专属位。服务员支支吾吾。

    “你们老板是不是换人了？他以前还老拍我照片给你们餐厅做宣传呢，这回怎么把我位子都给取消了？”

    墙倒众人推这个道理高雯不懂，她事业一帆风顺，哪曾经历过这种挫折，感受到人心的黑暗。

    雷奕明调解，她恼怒地道：“这不是位置的问题，这是地位的问题！”

    高雯话音未落，一旁，忽然响起了明星冰冰嘲讽的声音。

    冰冰身着华服，嘲讽地笑：“不过我也挺佩服你的，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出来，还穿过季的衣服。怎么，没有服装赞助了，连件衣服都穿不起了？”

    高雯脸色一变，正欲开口，雷奕明嘻嘻笑道：“哇，大明星欸，上个月电视剧里给高雯当丫鬟的那个是吧！我说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呢。我特别爱看你演的戏，其实你比电视上漂亮多了，一点儿都猜不到你是四五十岁的人！”

    谁也没想到雷奕明损人如此厉害！

    冰冰的脸色顿时黑成了炭。

    “高雯，不是我说你，你挑人的眼光是越来越差了，不过你现在也就配这种素质低没教养的男人。”

    高雯生气了：“谁素质低谁没教养？你立刻跟我朋友道歉！”

    “哟，还护起来了，怎么着，被一个男的曝光还不够，想再加一个啊。”

    高雯脸色渐渐变冷，猛地扇了冰冰一个耳光，“啪”，餐厅陷入死寂的安静，冰冰愣住，雷奕明一慌，连忙上前拉高雯。

    高雯依旧傲慢，完全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曝光又怎么了，只要你不学好，我随时可以教育你。”

    冰冰愤怒地上前抓高雯：“你这个泼妇！”

    于是两个女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厮打在一起，雷奕明没辙，连拖带抱把杀得红眼的高雯推进了车。

    “就算你是多大腕的明星，也没有资格教训别人！我就是看不惯你们那套仗势欺人自以为是的德行！”

    平时嚣张惯了的高雯在他面前如乖乖猫一样，第一次温顺着，没有据理力争。

    雷奕明调侃起一些趣事，顺便还夸奖了一下高雯的厨艺，高雯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平常姑娘会做的事情，我高雯也不差。”

    “就算你是多大腕的明星，也没有资格教训别人！我就是看不惯你们那套仗势欺人自以为是的德行！”

    我开心大笑。她的车早被雷奕明逼迫转为破落的国产二手车，可她眉清目爽，毫无阴翳。

    损失这样的姑娘是韩彬这辈子最大的损失吧？

    可如果不是韩彬放手，哪会有雷奕明的机会。我欣慰地望着正打打闹闹的他们，安然微笑。

    我气呼呼地狠狠把文件甩在办公室。

    刚才在新品设计项目会上，萧亮竟然把我的设计稿贬得一文不值，竟然还在会议上威胁我，如果下次会议上我再无法上交及格的作品，就直接离开项目组。

    林子良在会后假情假意地安慰我，试探性地问我和萧亮是不是出了问题。我心事重重地拒绝了。要是被醋罐子萧亮知道了，岂不是要把我赶出克拉公司。

    我重重一哼，我米朵从来不知道“服输”二字怎么写。如果不是凭着一股勇气与韧性，怎么可能拿下萧亮你这座冰山。

    熊熊的小宇宙爆发之后，我开始绞尽脑汁构思新品的创意。

    晚上，告别高雯后的雷奕明显然寂寞空虚冷，他百无赖聊地骚扰着我。我奇怪地望着他，怎么我这个恋爱导师反倒经常希望我的恋爱以失败告终呢？

    我发愁地抱住头，望着地上一大堆废稿，绞尽脑汁。

    完了，这次真的要被萧亮看扁了。

    赶走了幸灾乐祸的雷奕明，我有气无力地趴在书桌上继续“鬼画符”，不知不觉间竟然画出了萧亮的模样，棱角分明的脸型，高挺的鼻梁，还有星星一样清冷的眼眸……

    星星？我脑海灵感闪现，埋头开始画下这个因花痴而产生的创意。

    我想起在韩国时，他带我到处游玩的那天，他眼眸含笑，如星星明朗而纯粹。还有那夜，他吻我时候，如星星一般的温柔呢喃。

    ……

    次日大清早，我顶着熊猫眼把稿子交给了林子良，一旁的思源眼波复杂，也递上了她的另一份创意。昨天她设计的风格走奢华路线，让萧亮很是赞赏，但今天的稿子显然重新推翻昨天的构思，更具吸引力。

    思源是设计部最勤奋努力的一名设计师，她工作能力出色，设计理念也颇能迎合市场。但我与她的关系，似乎一直无法亲密，难以打破那份隔隙。从一开始，她不屑地以为我是花瓶的角色，靠关系才有机会进入人才济济的克拉公司。此后，当我出色地完成了几项工作任务后，她又有些吃醋嫉妒。

    林子良接过她的稿子后，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

    她有些闪躲，不敢去直视他鹰隼一般贪婪的目光。

    据齐宇悄悄透露道，此次的设计稿展示以不记名的方式，由公司各中心总监进行投票决定。

    很好，至少那个自以为是的萧亮也不会故意否定我了！我庆幸又不安地等待着会议最终的决定。

    正当我忐忑不安地在办公桌上乱写时，林子良突然眉头紧锁走入了设计部办公室，我和思源同时期待地站起了身。

    “林副总，这次的主设计是……”思源期待万分。

    林子良驻足，深深地看了一眼思源，随即对我道：“经过公司筛选，今年的主打设计，是——米朵的作品，‘星’系列。”

    我呆住了，思源也失望地跌坐回办公椅中，众同事惊讶地看着我。

    林子良客套地恭喜我一番，随即道今晚举行部门庆功会，而这时，萧亮大步闯入，不由分说地拉起我的手，把我带向天台。

    身后，林子良阴阳怪气道：“欢迎萧总晚上也参加庆功会。”

    他一定是忍不住，来亲自恭喜我成为新品设计的主创了。我暗喜着尾随在后。没想到，他松开我后第一句话竟然是：“你闹够了没有？梦想在哪里都可以实现，为什么一定要在克拉公司？”

    “因为这里有你。”

    他一怔。

    我恼怒地说：“我不想再被别人说是花瓶，靠着你上位，我想拥有爱你的资格，有一天成为一名有实力的设计师，站在你身边支持你，成为一个真正能配得上你的女人。”

    萧亮声音低沉，似乎被我打败：“这就叫配得上了？我开法拉利，你要开兰博基尼是吗？我只在乎你是不是在乎我，你会不会为了别的人或事放弃我。”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你！我可在乎你了，还担心前几天吵完架你不理我了呢。”我嘟囔着。

    “那好，我再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在我和这份工作之间，你选谁？”他满含期待地看着我。他对我的信任让我愧疚感暴涨，可我无法故意无视我内心的梦想渴望：“我想留在克拉公司！”

    他失望地看了我一眼：“我还以为你会不一样，最后你也做了一样的选择。”我欲辩解，他冷冷地打断我：“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不会再被你影响了，祝你成功。”

    说罢，他决绝地转身离开了。

    我怔立当场。

    萧亮说什么？从此我是我，你是你？

    他就那么轻而易举放弃了我们的感情吗？

    庆功宴开始之前，我心事重重地问了正生着闷气的思源：“思源姐，如果让你在事业和爱情中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你是在故意讽刺我吗？”

    我一怔，意外看向思源，思源未免太敏感了吧。她继续道：“上次在商场，看我跟我男朋友出糗还不够，现在打败了我的设计，就来问我事业跟爱情，你也太会笑话人了吧？”

    我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情商真的低到吓人，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揭她的伤疤呢？

    那天销售员说思源设计的一款钻戒已售罄，仅剩一枚欲打折出售，思源兴奋地要正在派送快递的老公朱向南赶过来出钱购买，可向南却没有钱，最终他们不欢而散。但这件事情我也并没有向其他同事张扬，我本身也故作不知啊。

    但无论如何，我应该道歉：“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靠着萧总的扶持上了位，就恨不得跟全世界炫耀，还要故意装成一副无辜的样子，讨祝福吗？”

    “我的设计是公司选出来的，跟萧总没关系！”

    “不是把闺蜜的男朋友勾引到手，事情有这么顺理成章吗？”

    我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但她的确戳到了我的痛处，如果我和萧亮的感情没有高雯的祝福，那可能会是一辈子的遗憾……

    “我的意思你心里明白，如果没有高雯，你连给萧总擦鞋都不配。”

    “刘思源，话不能乱说。”我有些不耐，我是经常被人称为包子，可包子被经常作践也会有脾气的。

    “你知道吗？我最近在看一部电视剧，主人公花了好多钱换了个身份、换了个名字匿藏了起来，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人会莫名其妙隐姓埋名呢？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个全国通缉犯。”

    我一怔，她到底在说什么？

    她继续淡定道：“我以前总觉得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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