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停着一辆红漆楠木雕花马车,车窗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容,宫灯下黑亮的双眸熠熠生辉,若是细看就会发现,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恨意。
女子收回视线,磨牙低语道:“她怎么来了?”那个女人怎么有资格参加这样的宫宴?
“小姐,奴婢搀扶你下车。”身边的侍女恭敬道。
女子点点头,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步下车,宫灯打在她身上,华衣珠宝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对面马车上也走下一华衣女子,淡紫色宫装被夜风吹起,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淡粉衣女子嘴角挂着一抹淡笑上前几步,对着紫衣宫装女子曲身行礼,“见过安宁郡主。”
安宁的视线在面前的女子扫了一圈,笑道:“青黛妹妹,见到你还真是意外。”是挺意外的,慕容青黛这个时候还在守孝期,如今母亲还尸骨未寒呢,这个时候来参加宫宴很不合时宜。
慕容青黛嘴角的笑容一僵,垂下眼帘,楚楚可怜的样子好似随时都能掉下眼泪来,令人心疼。
慕容青黛低低道:“郡主,是皇后说好久不见了,让我出来散散心,正好今天皇上生辰,举天同庆,我若再呆在家里,就是我的不是了。”
慕容青黛的话说的很是得体,不是她不顾及母亲尸骨未寒,是得了皇后的命令,恭敬不如从命。
安宁郡主微笑,“也是,不知青黛妹妹准备了什么寿礼?”
慕容青黛转头看向身后侍女锦鱼抱着的礼盒,“暂时保密,待会揭晓。”
安宁无奈的摇摇头,拉起慕容青黛的手,询问一些近况,又说了些京城里的热闹,拉着慕容青黛往前走。
两人走进宴会厅,远远就看到端坐在末位的清丽女子,宴会席是按照身份依次排开,没有身份的林昕妤自然是坐在宴席最末,却也是最醒目的位置。
安宁在看到林昕妤的瞬间挑了下眉,视线余光看向身边面色平静的慕容青黛,心里暗道:青黛妹妹如今倒是挺沉得住气的。
两道视线这么齐齐的投向林昕妤,作为当事人的她自然感受到了,抬手端起面前的酒杯朝慕容青黛晃了晃,嘴角微微上扬,以袖遮面仰头饮下。
慕容青黛冷哼一声,拉着安宁朝前面走去。
安宁郡主的视线若有所思的扫过慕容青黛,“你表姐为什么会进宫?”
慕容青黛没好气的回答,“谁知道呢。”反正那个讨厌的女人就这样来到她面前了,怎么看都很不顺眼,很想一脚将她踹飞。
安宁入座,环顾四周,宴会分男女,用长长的雕花屏风隔开,即使如此,依旧不影响男人好奇的目光会时不时的穿过雕花屏风看向女眷席,都说雾里看花花最美,这就是一种感觉。
林昕妤目送慕容青黛离开,抬手又倒上一杯酒,就听对面传来男子清润的声音:“一人一杯酒,一花一世界,一笑一尘缘。”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一听就是某些自认有点墨水的富家公子喝了些酒,拿名人的诗句讨女子的欢心,逗得雕花屏风后面的女子笑声连连。
有几个大胆的闺秀,更是举起酒杯敬那两位作诗者。
林昕妤笑了笑,仰头将手里的杯酒饮尽,将面前的盆盏依次摆开,拿着筷子叮叮咚咚的敲了起来,刚开始不少人都在攀谈说笑没有在意,不知什么时候,说话声渐渐停歇,所有人都竖耳倾听起来。
筷子敲打在碗沿,碗壁,或碗身,都发出不同的声音,虽然这声音没有琴声优雅婉转,也没有笛声清灵悦耳,却如山涧清流令人心旷神怡,令人忘记自己置身何地。
君清灵踏入宴席厅,内心也不同层面的震撼,尤其是看到一女子手执筷子很认真的敲击面前的碗盆才发出那样好听的叮咚声,瞬间双眸一亮,真是一个才人。
君清灵上下打量林昕妤一眼,不由皱起眉头,面前这个女人面生的很,她们见过?
君清灵上前几步站在林昕妤面前,歪着头打量对方,视线落在林昕妤发髻上的银杏簪子上,嘴角微微上扬,她突然想起了面前的女子是谁了。
两天前,君清泽敲她的房门,她以前与君清泽也算要好,只是三年前君清泽失忆后对她也并不怎么关心,君清泽见到她虽然也打招呼,但总觉得没以前那般的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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