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阁的梧桐树苍翠茂密,直冲云霄,那在半空中交叉的枝叶,掩盖了厢房的瓦楞。艳阳倾斜西侧,昏浅的光影透过片片葱郁的叶子零零星星的散落在两侧幽径的长廊上。
红色古铜的柱子在昏沉的光线里显得有些褪色,不再见的光鲜靓丽横支两旁,几丝清风吹着树上的叶子莎莎作响......
僻静的长廊上,只有一个纤细柔弱女人的身影游离在那里。
洛殇拖着破碎的身体,双手扶在一旁的柱子上,慢慢的抬起头,含水的眸子轻颤,泪已然顺着脸颊滑落。
轻风柔柔的吹过,凌乱的发丝轻拂过她的脸庞,淡漠的双眸除了孤傲还有哀伤,她只轻笑了一声。
拖着沉重的身体离开扶手的柱子,后背的伤早已被双腿间难耐的疼痛代替了,她身体麻木僵硬,除了痛,还是痛。
就在几个时辰前,冷邵玉在她身上残忍的掠夺,毫不怜惜,不带有一丝情感的发泄,每一个情景都在洛殇每走一步的脑海中回荡过千百遍。
从她站在他面前赤裸的求饶,看他嘲讽的神情和对自己的玩弄。在他的身下不做任何挣扎受他一次又一次没了的折磨,她的心,已是千疮百孔。
事后,冷邵玉冷漠的将衣服丢给她,让她马上滚出这里,生怕她玷污了他的月娥阁。男人嘲讽的语气,鄙夷的神情,阴冷的面孔,无一不是在对她的报复和厌弃。
洛殇摇了摇头,想要自己保持着清醒,可眼睛总是蒙上水雾,让她看不清前方的路。
模糊之中,迎面走来一个人,直到他走近。
洛殇低下头,避开他的眸子,本想从他的身旁走过,一只大掌却是攥紧了她的胳膊。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冷暮飞皱着眉头瞧她,这才几个时辰未见,她看上去便是如此的虚弱。他知道洛殇后背有伤,走路会很困难,可是也不至于这么艰难。刚刚从远处走来的时候,她破碎的步伐,让他惊愕。
“他为难你了?”
见她低着头,苍白无力的小脸挂着泪,没有一丝血色的唇,死死咬着不发一言。她白色的长衣膝盖处印出大片的鲜红,上半身的丝绸有些褶皱的破损,肩膀处已经透出缝隙,冷暮飞挑了眉,不用想,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房檐下的笼子里,那只朱雀停止了挣扎,老老实实的呆在牢笼里,仰望着外面的自由天空。
洛殇苦笑,伸出手将男人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大掌移开,她迈出一小步,仰起头,望着牢笼中的朱雀,无力的说道:“它不再去挣扎,不再去逃脱,是因为它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定格,任何所谓的反抗都只会叫它遍体鳞伤。”
她便如同那只朱雀,她的高傲在冷邵玉面前只能隐藏。洛殇很清楚,自己根本斗不过那个男人,他想做的,她都无力去反抗。
洛殇摇了摇头苦笑着,缓缓的转了身,冷暮飞看着她同自己擦肩而过,慢慢的松开了手。
他仰起头,看着那只小小的朱雀,心里一遍又一遍回想着女人刚刚的话。任何所谓的反抗,都只会叫她遍体鳞伤。她?这是认命了吗?
女人痛苦的脸色,无助的神情,让冷暮飞脸上的散漫褪去,变得沉重,他看着洛殇的孱弱的身影远去,直到消失在长廊拐角。
正当洛殇走出长廊,冷暮飞的身后便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抿了抿粉红的嘴唇。“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
“你……该不会是…对她动心了吧?”
听她这么一说,冷暮飞转身,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懒散纨绔的表情,双手背在身后,随意的回道:“对她动心?这个女人的确美丽,但还不够美......”
朝阳郡主冷语心侧脸看他,带着几分狐疑,轻声说:“我想你也不会,毕竟她是晋王的女人。”
就算是晋王不要的女人,但如果没有他的同意认可,也是任何人无法碰触的。就算是他的亲兄弟,也不可以。
“你回来也有几天了,论情礼,也该过去瞧瞧。”冷暮飞双手环肩,脸上的表情很怡然随意,悠哉的说。
冷语心会心一笑,抬起手中的帕子放在唇边轻咳两声,说:“这我知道。”
“你又要去哪里?”看见他转身,冷语心忙问。
只见男人一只手潇洒的背在身后,另一手高高举起,在头上摆了摆。随后勾下一旁柱子上的鸟笼,提着它,吹着口哨,向前走去。
站在原地的冷语心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他这个哥哥还真是天生一副纨绔的模样,幸亏他生在帝王家,否则若是换了平常百姓家的孩子,恐怕就依他这样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劣性,早就饿死街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