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心里虽不明白为何,但还是点了点头。
逐月目送宋稚回屋之后,对茶韵和茶香道:“你们这两个丫头,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打理?”
宋稚独自走进内室,只见流星已经帮自己铺好了笔墨,“你这丫头倒是比我还要上心。”
“我是想小姐早些写好,早些哄得夫人开心,夫人这都断了咱们好些天的点心了。”流星嘟着个嘴,一脸的闷闷不乐。
“小厨房不是还能做点心吗?那些精贵的点心不过是尝个新鲜罢了,若是多吃几块,忍不住要发腻,还不如秦妈妈做的白糖糕呢。”宋稚倒是无所谓,不过还是坐了下来,拿起笔来默写林氏吩咐的《女诫》。
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这几日抄写下来,这些话宋稚早就滚瓜烂熟了。
自在沈雪染面前说了那番话之后,沈雪染倒是一副心绪大好的样子,回府之后隔了两日就给宋稚送了一车的江南锦缎和一匣子的珠宝首饰。宋稚略微翻了翻,发现里边有许多都是供品!这箱东西可真是富贵的烫手!
在沈雪染这受了赏,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起码在林氏哪儿就遭了罪!林氏罚了宋稚一百遍的《女诫》,还断了平日里她份例里的点心。
宋稚说那话本不是为了讨好沈雪染,只是有感而发,脱口而出罢了。男人三妻四妾大家都见怪不怪,而她堂堂公主,又死了夫君,长夜漫漫,孤寂无比,养几个男宠又如何?
可在林氏看来,宋稚那番话实在是太不合体统!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好好约束怎么得了!
当着沈雪染的面,她并未露出半丝不满,只是宋稚刚回了如意阁,她就让身边的妈妈过来传话,要宋稚罚抄。不过,到底私下里吩咐的,也算是全了宋稚的脸面。
“夫人也真是的,大小姐犯了那么大的过错,也不过是禁足,吃穿用度一点都未曾克扣。而小姐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就罚的这么重!难不成讨了公主殿下喜欢,还成了错处了?!”流星这脾气,虽说在外人面前还挺能充样子,但每每和宋稚逐月独处时,便原形毕露。
宋稚勾了勾嘴角,“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敢排揎起夫人来?”
“奴婢不敢。”流星不情不愿的福了一福,又继续说:“只是觉得夫人偏心罢了。”
“娘亲一直如此,可这几年她待我到底也比往年好了许多。她有她的想法和顾虑,只要是不出格的事儿,就随她去吧。”宋稚默写完了一篇,流星忙帮她揭起这一页,轻轻吹干墨迹,放在一旁。
“去取个腕垫子来,酸得很。”宋稚抬起手揉着腕子道。
“是。”流星刚迈出内室的门,就跟逐月撞了个满怀。“姐姐这是怎么了?着急忙慌的?”
逐月的胳膊肘直直杵了流星的胸口一下,流星疼得厉害,但顾不得揉,赶忙扶住险些摔倒的逐月。
“小姐,那墙边的土里挖出来脏东西了!”逐月身影摇摇晃晃,还未站稳便道。
幸好逐月先唤了秦妈妈来看,得知那物是极损女子躯体的,不然冒冒失失捧了进来给宋稚瞧,岂不是害了她!
“啊?!什么脏东西?”流星急道,逐月却连忙捂住她的口,还关上了内室的门。
她快步走到宋稚跟前跪下,“方才听小姐吩咐,重新打理那块地,可没想到竟从里面挖出来一个布包,茶韵打开来一瞧,只觉得异香扑鼻,让人犯恶心。于是请了秦妈妈来看,她说,她说这是麝香!奴婢真是该死,竟让贼人钻了这样的空子!”
“起来吧。”宋稚拍了拍逐月的肩,没想到只是心头的一点疑窦,却成了真。
逐月摇了摇头,断断不肯。
“秦妈妈呢?”宋稚问,“麝香可在她处?”
“嗯,妈妈说院里的姑娘都年轻,只有她年纪大了,那东西也伤不了她。”逐月垂着脑袋,惭愧的压根不敢看宋稚。
“逐月,你可是惭愧?”宋稚问。逐月不敢回答,把身子伏的更低了,流星也跟着跪了下来。
“你去把秦妈妈唤来,让她带着麝香同我去母亲那一趟。你和流星在院子里,把那下手的贼人给我逮出来。”